次日,清幽殿内。朝未启,宫灯犹亮。夜千雪批阅夜本未毕,眉头轻拢。
林峰跪于殿下,呈卷不语。夜千雪抬眼,只问:“你确定?”
林峰答:“青缈楼为旧叛脉遗支,所行魂术已入天禁。”
“昔日密司未除尽根,此番再现,不剿,京中必乱。”
夜千雪不言,盯着他看了许久。
终是缓缓起身,一袖展开,落下一封赤金诏旨。“沈策听令。青缈楼为皇族叛脉,今归入‘天谕八禁’之首。朕下旨,三日内,彻底剿灭。”
“由大理寺御前缉密使沈策调度夜图诛逆部全线。不入司,不过堂,不须章奏——只问成与不成。”
林峰接旨,起身行礼:“臣,接令。”
夜千雪走下三阶,语气低缓:“这不是斩逆。这是灭根。你若死在其阵中,朕不会救你。”
林峰神色未动,微一拱手:“臣知。”
“但若臣不死……青缈楼,一个不留。”
当夜,西京震动。御前缉密,夜图诛逆部,全线出动。
密署内,林峰执笔签发三十二道调令,划破千里魂网。绛云楼被封、雾禅旧居被焚、青缈旧藏书阁彻查入骨。
而他本人,立于大理寺塔楼之上,望向城南。雪夜风急,青金虎符如火。
沈鸢执刀立于下方:“三日剿尽?”
林峰淡声:“两日足够。第三日,要留来审‘那一位’。”
沈鸢瞳孔一缩:“你要引祖魂?”
林峰未答,只看着远方灯火,冷声一字:
“钓。”
钓那位,百年前未死的“叛祖”。
风雪三日,西京坊间皆传“夜图大清剿”,有人夜见青符破屋,有人昼闻刀未出鞘人先亡。
然而最诡的是——西城凤来坊。
第一日,坊中灯火如常。
第二日,天亮之后,再无一人踏出坊门。
第三日,有巡街军卒闯入,半刻未出,只留下一声撕裂惨叫。
那夜,有老鸨点灯于坊口,忽觉身后传来低语:“此地……不该亮灯。”
她回头望时,只见一道人影,立于石桥之上,风不动衣,雪不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