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
“你给了他命,也夺了他的念。而我来,是替他捡回一点——命里不该断的执念。这一日,朕若不允,我便留京。”
“日复一日地闯你宫门,看你朝堂,看你手下诸侯,看你怎么让林峰在这京中活得像条狗。我看得起他,不代表我看得起你。”
这话落下,整座清幽殿温度骤降。秦苏自殿外掠入,手未落柄,眸中却寒:“你再说一句。”
夜千璃却看都不看她,只望着夜千雪。女帝缓缓起身,走下玉阶,直到与夜千璃只隔一尺之距。
她伸手,轻抚红衣一角。
夜千璃未避,只道:“你若真不准,我也认了。可你若准了,我只取一日,不多——也不少。”
许久,夜千雪开口。“你这口气,倒是跟你娘,一个样。”
夜千璃神情一顿,半晌后轻声:“她魂断西岭,为谁而死,你我心知。”
夜千雪没有接话,反手取过一枚金封印简,置于案上。
“你要林峰,一日。朕允你。但这日若过,你再留半步,朕便不认你是皇族血脉。”
夜千璃笑了,拱手半礼:“多谢陛下。”
她转身离去,红衣如云卷霜。
夜千雪静立不语,秦苏皱眉道:“你真让她带走他?她动的是魂契,若他动情,便走不了这一世的命诀。”
夜千雪站在灯下,衣袖微动,却未回头:“若他这一世连情都不动,那命诀再全,也只是孤魂。”
她伸手取下一卷密折,随手掷入火盆。
火光映在她眼中,如霜雪初融:“查她,是因为她敢来。”
“准她,是因为她值得。”
翌日午后,西京南郊,玉衡台下,风声猎猎。林峰斜倚在一株老槐下,手中茶未饮,眉头却皱得极深。
他未着官服,只披了件旧青袍,腰上系着夜图行符,外人认不出是何人,只道是哪家微官出游。夜千璃未到。
倒是来了一人,衣灰裘旧,眼神里藏着多年风霜的苟活气,跪下便磕了三个响头,声音颤抖。“沈少监,寒水宗洛轻山,来献旧卷一份。”
林峰未抬眼,淡淡一句:“寒水宗不是早废了么?你是从哪个废井里爬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