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月惊愕地转过头,
只见李满仓正把那个铁皮罐头,
狠狠地按在英军坦克兵的脑袋上,
那罐头的锈迹斑斑的边缘,
在对方的钢盔上刮出了一阵刺啦刺啦的声响,
就像是老猫在抓挠生锈的铁丝网一样。
硝烟味和西红柿的酸气交织在一起,
如同一股浓烈的气味风暴,
猛地钻进了古之月的鼻孔。
他的眼睛被这股气味刺激得有些发酸,
视线却不由自主地被眼前的场景所吸引。
琼斯的食指正直直地戳在李满仓胸前的破军章上,
那破军章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醒目。
这是去年在长沙战役中缴获的日军九八式勋章,
它见证了连队战士们的英勇和无畏。
而此时,侦察连的孙二虎已经紧紧地攥住了工兵铲,
那木柄上的老茧在月光下泛着青白的光,
仿佛在诉说着他经历过的无数次战斗。
他的河南腔如同炮筒里的榴弹一般,
突然蹦了出来:
“龟孙再动老子一铲子拍碎你那铁脑壳!”
这一声怒吼,如同惊雷一般在战壕里炸响。
二十来号弟兄们闻声而动,
哗啦哗啦地拉动着枪栓,
汉阳造的机匣撞针声在夜里显得格外清脆,
仿佛是夜枭被惊飞时发出的尖叫。
然而,就在这紧张的时刻,
徐天亮的金陵话却从人缝里挤了进来。
他的声音带着秦淮河畔的软糯,
与孙二虎的怒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哎哎哎,都把枪栓松咯,
当是在老家赶庙会呢?”
徐天亮的手中攥着半块巧克力,
那巧克力不知道是从哪个英军补给箱里顺来的。
他正用包装纸擦拭着脸上的泥渍,
似乎对眼前的紧张局势毫不在意。
古之月看见琼斯的蓝眼睛在防毒面具后眨巴,
忽然想起上个月在英军野战医院看见的搪瓷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