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我这样害怕我想回家有什么错?”

    接连的打击早已让她痛到麻木,反倒练就了一身收放自如的本事。

    此刻垂泪的模样,三分真七分假,却将这场戏演得凄楚动人——

    每一滴泪都恰到好处地砸在赫连枭最柔软的心尖上。

    河风掠过,吹起她一缕散发,露出眼角泪光。

    这般情状,任是铁石心肠也要为之动容。

    赫连枭在确认慕灼华未死的那一刻,便认为这是她又一次的金蝉脱壳之计。

    想必又是那个始终查不出底细的神秘势力助她逃跑。

    可此刻,望着她低垂的发顶,帝王竟从她周身读出了令人心惊的枯寂——

    仿佛一株被霜打过的花,连根茎都透着对世间的倦怠。

    “回白河戍。”

    赫连枭弯腰单手将人抱起,慕灼华坐在他臂弯。

    帝王抬手做了个手势,身后蓄势待发的玄甲军立刻收刃列阵。

    他眼底闪过一丝狠厉——

    今日暂且放过这些蝼蚁,待战场相逢,定要亲手斩下他们的头颅。

    乌骓马不安地打着响鼻,赫连枭先将慕灼华安置在马鞍上,随即翻身上马,铁臂一揽便将人牢牢锁在怀中。

    马蹄踏过官道青石,直奔白河戍总兵府而去。

    房门刚合上,慕灼华死死攥住他的腰封,将脸埋在他胸前,呜咽声再也压抑不住——

    那是一种撕心裂肺的痛哭,仿佛要把这些时日所有的委屈、恐惧与绝望都哭尽。

    赫连枭僵在原地,抬起的手悬在半空。

    她的眼泪浸透了他的前襟,滚烫得几乎要灼穿他的心脏。

    帝王从未见过她这么崩溃的模样,连触碰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一个动作就会让她碎在怀里。

    “把你锁在宫里是朕的错。”

    赫连枭只能无措地干瘪瘪认错。

    从御山关连夜追来的滔天怒火,此刻早已在她的哭声中烟消云散。

    若不是那场意外的大火,他或许永远不会意识到自己的残忍。

    后宫佳丽三千,谁不是终生困守深宫?

    他将她安置在太极宫,赐她锦衣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