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浅浅搀扶了南瑾一把,叫她坐下说话,
“你很聪明,虽不是名门大户教养出来的女子,却也有着要在大染缸里浸淫多年才能沉淀出来的聪敏。所以今日本宫与你说这些话的时候,你就该知道,你的身份,本宫已经替你在皇上面前隐瞒下来。”
南瑾当然明白。
若不是皇后替她兜着,她才是真真儿一早就踏上了一条有去无回的死路。
而以皇后聪慧,若南瑾是个无用之人,她也远远犯不上要这般抛了橄榄枝给她。
南瑾抹去泪痕,目光诚挚地看着皇后,即刻道:
“嫔妾自知‘死路’。可若在这条‘死路’之上,能得皇后娘娘分毫庇护,以娘娘尊贵,也足以让嫔妾绝处逢生。”
皇后眼波中含了朦胧的笑意,“说下去。”
南瑾神色愈发谦卑道:“嫔妾妄自揣测,当年捐毒的那场仗,或许南宫将军根本就不是遭了捐毒的算计。只看南宫将军战死沙场后,谁人落得了十成十的好处,那人也便有了十足的动机,去做这天打雷劈的恶事。”
她小心翼翼观察着皇后的表情,见她并不拦着,才继续道:
“今日镇国公府的荣耀,恰如南宫将军一鲸落而万物生。可这件事没有证据。表面上,柳抚山拼死将南宫将军带回了上京,一番折腾下来,他反而成了救助南宫将军的恩人。”
皇后脸色渐沉。
恩人?
是啊,
他们南宫家可不就是长久以来,被迫要将仇人当成恩人去好脸相待?
当年柳抚山是救了皇后的父亲回京。
可南宫将军回京前已经身中毒箭,毒入骨髓。虽是一息尚存,却口不能言手不能写。
当日战场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怕只有柳抚山自己心里清楚。
南瑾的坦诚相待,到底也换来了皇后的直言不讳,
“所以你与本宫,有着同样的敌人。你要报仇,也不一定非得借了皇上的手。”
皇后随手取过灯油,浇在将熄的八宝灯上。
原本摇摇欲灭的烛火,灯芯见了油旺,霎时窜起火舌,烛火烈烈如昼。
于这般光亮之下,皇后笼在暗影里的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