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交代完这一句就走了。
采颉并不知道方才她去拿药的时候,皇后和南瑾在房中都说了什么。
听皇后所言,只以为皇后是要帮镇国公府、帮南瑾讨回一个公道。
唯有南瑾自知,皇后不肯放过的,从来都是镇国公府。
她也一样。
彼时。
厅房内的气压低到几乎令人窒息。
沈晏辞端坐上首位。
镇国公与中书令分立左右站在堂下,脸色俱是难看。
皇后吩咐云熙向他们讲清楚今日孙氏遭遇‘意外’的全过程。
他二人终日里虽然势成水火,但都十分在乎自己的妻儿。
柳抚山唯孙氏这一个嫡妻,多年来连纳妾的心思都未曾动过。
他会惦记着孙氏喜欢桃花,在国公府移了满院。
每每出征,无论战事有多胶着,前线距离上京有多遥远,他总是每隔半个月,就会准时往家中寄回一封报平安的家书。
孙氏后来才知道,这些家书哪里是从前线传回来的?
不过是柳抚山怕她日夜担心难以安枕,提前一早写好数封,交代人依时送到她手中。
柳抚山与孙氏,是年少时相知相许的情分。
纵然他在沙场杀伐多年,见过无数死状凄惨的尸首,
方才在见到孙氏的遗躯后,仍是哭得不能自已,几乎连站都站不稳,要跪在了简陋的棺椁前。
而中书令邵卓峰也没比他好到哪儿去。
邵夫人受了刑,见到他时已经连哭得力气都没了。
只一味抓着他的手,说她冤枉,说她害怕。
浮在华衣上的血渍,印在邵卓峰心头,烫得他心焦。
多年前,上京曾发生过一场世所罕见的地动。
顺妃正是在那场地动中舍命相救沈晏辞,才得了机会,能从一个伺候在贞妃身边不起眼的婢女,一跃成为了今日的宠妃。
而邵夫人也曾在那场地动中,救过邵卓峰的命。
她最是怕疼的一个人,却在地动高墙倒塌之际,没有丝毫的犹豫将邵卓峰推开。
她自己来不及躲闪,埋在废墟之下,被救出来时已是奄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