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肉给我——这些事萧子良安插的眼线肯定早报告了,但祖父选择视而不见。
四月廿七,祖父正式下诏立我为皇太孙。那天在太极殿,我跪接诏书时膝盖都在抖。祖父拉着我的手说:\"你爹走得早,往后这江山要靠你了。\"我抬头看见他浑浊的眼珠里映着两个小小的我,突然觉得喘不过气。仪式结束后,我跑到华林园对着池水发呆,徐龙驹追过来说:\"殿下该去给西昌侯(萧鸾)递个话。\"我这才想起,父亲临终还提过要提防这位远房叔祖。
登基前的日子像绷紧的弓弦。祖父的身体每况愈下,有次在朝会上咳出血来。萧子良开始频繁出入尚书台,听说他暗中联络了王融等文士,想趁祖父病重搞什么\"劝进\"。七月初九夜里,祖父突然召我侍疾。我端着药碗的手直发抖,他忽然抓住我的袖子:\"业儿,记住防着萧鸾\"话没说完就昏死过去。三天后祖父驾崩,我跪在龙床前,看着宫人们给他换上十二章纹的衮服,突然觉得这身衣服重得能压死人。
永明十一年七月三十,我在太极殿即位。那天暴雨倾盆,雨水顺着十二旒冕往下淌,我看不清台阶下跪着的大臣们。萧子良站在丹墀左侧,脸色比孝衣还白;右侧的萧鸾倒是神色如常,还朝我微微颔首。礼成后我直奔后宫,把沉重的冕服甩给宫女,换上常服就要去西邸看歌舞。徐龙驹追着劝:\"陛下刚登基,该去尚书省露个面\"我转身把玉带砸在他身上:\"再啰嗦割了你的舌头!\"
现在想来,那是我第一次露出本性。祖父和父亲在世时,我装得太久太累。登基后三个月,我几乎夜夜笙歌。有次在西邸喝醉了,把先帝留下的青瓷盏摔得粉碎。中书舍人綦毋珍之劝谏,我当场命人扒了他的官服。徐龙驹趁机进言:\"陛下何不提拔自己人?\"第二天我就下诏让心腹宦官林保国任黄门侍郎——这事让萧鸾在朝会上当众摔了笏板。
隆昌元年(494年)开春,萧鸾突然称病不朝。我乐得清静,带着徐龙驹去钟山打猎,路上遇见个疯癫道士拦驾。那人盯着我看了半晌,突然大笑:\"青溪水,台城柳,不过百日又易主!\"我气得拔剑要砍,徐龙驹死死抱住我的腰:\"陛下息怒,这疯话传出去不好听。\"当晚回宫就发高热,梦见父亲浑身是血站在龙床边,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