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草堆里的陆临舟和她,身无一物紧紧抱在一起,她腕上的银镯子衬得皮肤白得晃眼。
陆临舟的粗重的呼吸拂过脖颈,她听见的不再是含混的“穗穗”,而是翔翔妈的尖嗓门。
“抓奸啦!抓奸啦!!”
荒草堆剧烈晃动,无数手电筒光束和煤油灯光扫进来,无数双村民的眼睛都落在他们身上。
林穗穗想躲,却发现手脚都被草给缠住。
“伤风败俗!”
“打死他们!”
林穗穗猛然惊醒,尖叫着睁眼。
梦里那些人捉奸的架势实在是太真实了,真实到此刻的她已经浑身汗湿……
她颤抖着低下头看看自己。
还好,还好,她的衣服都穿得好好的。
————
第二天,林穗穗是被敲门声惊醒的。
她推开门,是卖冰棍的老周站在门口。
日头晒得车篷布发皱,保温泡沫箱里的冰棍裹着白霜,在热浪里透出凉气。
“穗穗!”老周咧嘴笑,缺了颗门牙的嘴漏风:“请你吃冰棍!奶油味儿的!”
“不用不用。”林穗穗摇摇头:“我下次再买。”
“不要你花钱,送你吃,别跟叔客气!”老周掀开棉布被,寒气扑上她发烫的脸颊:“就当叔谢谢你给临舟找着爹娘!”
不等她拒绝,已经拆开根冰棍塞进她嘴里,木棍上的“光明”二字被晒得模糊。
碰到嘴了,也不可能收回去了。
冰棍在指尖化成水,林穗穗无奈地咬了一口,甜腻的奶油沾在嘴角。
老周搓了搓手,围裙上的油垢蹭到她手背:“好吃吧穗穗?”
林穗穗叹气:“周叔你要做什么?”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我家大妞儿想进省城纺织厂,听说临舟父母是省城有头有脸的人物,你帮叔去说道说道,行不?”
她舌尖发苦,就知道没好事。
林穗穗抿了抿唇:“周叔,我记得前几天是你见着我见了鬼似的……”
老周的笑僵在脸上,推车把手的指节发白:“那不是因为怕是鸡瘟吗?得病谁不怕?现在不得病了,那还怕个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