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满脑子都是张干事登记本上密密麻麻的职工家属名字。
看来厂里广播站的设备没那么好借,还是得借陈叙的。
坐上摇摇晃晃的班车,到济生堂门口时,日头已经升得老高。
林穗穗正要跟里头的陈叙打招呼,一抬头,却见着一个老熟人。
“陆临舟?”林穗穗意外:“你怎么来了?”
陆临舟?
“你怎么在这儿?”林穗穗下意识开口问道。
陆临舟对上林穗穗的视线,随口说道:“来看他。”
“他不是在坐诊吗?”林穗穗扫过贴满药方的墙面,有些莫名。
他这样,不会打扰到陈叙看病吗?
陆临舟:“看中医。”
“哦。”林穗穗应了声。
陆临舟最近身体也不好,到陈叙这儿来看看也是正常。
林穗穗转向正在捣药的陈叙:“我排他前面还是后面?”
陈叙抬头时,捣药杵在陶罐里顿了顿:“你先吧,他又不着急。”
“对了。”陈叙冲着里间抬了抬下巴:“收录机在我的包里,自己去拿。”
提起收录机,林穗穗眼睛一亮:“好!”
见林穗穗进了里间,陆临舟目光还落在里间木门上,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起来,然后又落到陈叙身上。
大概是感受到陆临舟的视线,陈叙突然抬头看了他一眼:“你盯着我干什么?”
“你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他突然开口问。
陈叙的捣药杵停在半空,嘴角扯出丝笑,模棱两可道:“还行。”
话没说完,内室门“吱呀”被推开,林穗穗一脸沮丧:“陈大夫,我没找到啊。”
陈叙这才想起,他家的收录机,前几天被他三姨借去了。
“哎呀,瞧我这记性,我明天去我三姨家拿,你过两天来拿,行吗?”
过两天?林穗穗现在时间可紧张了。
可她也不好催促陈大夫,只能微笑着说:“没事,我自己再去厂里问问看。”
……
从济生堂里出来,陆临舟开门上了车。
司机老陈从后视镜看他一眼,方向盘上的老茧蹭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