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看到确切的消息时,心头还是涌起一番苦涩。
她抬眸望向天际,一行南飞的雁影掠过,恰似她此刻被生生撕裂的思绪。
“红梅。”她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是怕惊散什么:“去把逸斋院的厢房收拾出来,要最好的陈设。”
“逸斋院?”红梅委婉地说“王妃,逸斋院许久未用,是否需奴婢先带人彻底清扫?”
“嗯,是好久没管那院子了。”李雪珺淡淡地打断她,“不过它是除主院外最宽敞舒服的。客人远道而来,不能怠慢,让丫鬟们上点心。”
红梅低头应是,转身离去时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李雪珺独自走向书房,脚步看似从容,实则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
今日之前,整整两个月没有楚睿钦的消息。
上一次收到他的信还是在夏天,信中说他即将去往边境谈判,若能和谈很快就能回家。
字里行间满是思念,还特意问起每个弟妹的近况。
她推开书房的门,雨点斜斜地敲打着窗棂。
紫檀木的书案上,两方砚台并排放着,右边那方已积了一层薄灰,自他出征后,再没人需要她日日磨两回墨。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必须确保这个消息不会让弟妹们不安。
这几个月来,她精心为他们各自安排了适合的师傅和课程,孩子们已经早已对她敞开心扉。
想到这里,李雪珺的嘴角浮现一丝苦笑。
她这个和母亲一样的嫂嫂,当初向孩子们解释‘一夫一妻’时,他们懵懂点头的模样犹在眼前。
“匈奴公主”她低喃,喉间泛起一丝苦味。
而现在,她该怎么说?
说他们的长兄带回了一位异国公主,说那些承诺,终究抵不过宫墙内的一纸诏令?
她铺开一张纸,开始列出需要准备的物品清单。
笔墨在纸上沙沙作响,每一个字都写得极为用力,仿佛这样就能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
纸条在袖笼里窸窣作响。
那匈奴公主的名字写得格外工整,墨迹力透纸背,像是怕她认不清似的。
书案上还摊着夏天那封信,边角已经起了毛边,最后一行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