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
他将稿纸一页页翻过,突然笑了——原来自己的文字,在星空下显得如此苍白。
但他并没有放弃,仍旧每天续写着。
直到顶四开学前的暑假,致远把所有的稿纸收进木匣,锁进了行李箱最底层。
家里的书桌上,取而代之的是厚厚的考研资料。
每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进窗棂时,他已经在背诵词语;夜深人静时,台灯下依然是他伏案演算的身影。
李浮生某日来访,看见他桌上成堆的参考书和写得密密麻麻的笔记,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决定了?\"
致远停下笔,抬头笑了笑:\"嗯,先做好眼前的事。\"
窗外,夏蝉不知疲倦地鸣叫着。
考研结束后的那个冬天格外寒冷。
致远裹着旧棉袄,在租住的小屋里继续写着他的小说。
手指冻得发僵时,他就对着掌心呵口热气。
投出去的稿子大多石沉大海,偶尔收到的回信也总是婉拒。
但他依然坚持着,在每一个没有课业的夜晚伏案疾书。
顶四下学期刚开学,考研成绩公布了。
致远站在公告栏前,从上到下反复看了三遍,最终确认自己的名字不在录取名单上。
雨水顺着公告栏的玻璃滑下,模糊了那些黑色的字迹。
他站在雨中,手中的伞忘了撑开。
毕业典礼那天,阳光出奇地好。
致远穿着私塾给的学士服,在校园的每个角落都走了一遍。
他笑容灿烂,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背包里还装着那封来自心仪研究院的拒信。
回到水形村的那个夏天,蝉鸣声比记忆中更加刺耳。
李浮生的小院里,新栽的茉莉开得正好。
致远坐在熟悉的石凳上,指尖无意识地拨弄着茶杯。
\"考上也好,没考上也罢,\"李浮生给他续上茶,\"多条路未必是坏事。\"
茶是今年的新茶,带着微微的苦涩。
致远望着杯中舒展的叶片,轻声道:\"我知道的,先生。\"
七月中,致远收拾行囊去了其它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