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木珠滚入炭盆爆出父亲最后的呼喊:\"霓儿快逃!\"她咬破舌尖将血喷向契约书,经血染就的\"意外\"二字,竟是母亲教她绣的第一个双面绣纹样。
【烬余温】
暴雪撞破琉璃窗的刹那,顾西洲用脊背筑起人墙。碎冰扎进他背上的顾氏图腾,渗出的血在契约书晕开少年时的画像——他们共执狼毫在观星阁题匾,匾额\"长相守\"的最后一笔,正是此刻鹤炉报警的青铜机关。
\"其实\"顾西洲的假肢突然迸裂,机关里的金丝竟缠着半截发黑的合欢佩,\"你父亲改过鹤炉的篆文\"他从怀中取出冰封的瓷瓶,釉色恰似霓裳及笄那年,他冒死试药后吐在她嫁衣上的那滩血。
霓裳夺过观星锤砸向鹤炉。飞溅的青铜碎片里藏着父亲刻在炉底的绝命诗:\"西洲不可托\"。暴雪卷着羊皮契约扑向冰渊,那些字句在狂风中舒展如招魂幡,恰似大婚那日他们共执却撕裂的合欢扇。
【残香烬】
当雪橇犬的铜铃响彻冰原时,霓裳正用唇温化开顾西洲眉间霜雪。他心口的山水刺青因寒气浸染,渐渐显出绣庄密道的八卦阵图。霓裳扯下他颈间红绳,褪色的丝绦里裹着母亲咬指血书的绸帕:\"宁碎不污\"。
\"抱紧些\"顾西洲握着她按在鹤炉机关上的手,假肢残片在冰面划出《长恨歌》的残句。霓裳在渐暗的视野里,看见十八岁的他们相拥在初雪梅林,少年怀中未饮的合卺酒,正泛着与此刻瓷瓶相同的孔雀蓝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