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榻之上,苏邕面色苍白如纸,仿若被抽去了所有生气,仅余那微弱的气息,在生死边缘徘徊。可那双眼睛里,偶尔还会闪过一丝往昔的锐利光芒,似是往昔峥嵘岁月的余晖,倔强地闪耀着。周围的人们皆红着眼,眼眶中蓄满了泪水,围在床边,静静聆听着老人家的最后讲述。那一张张悲痛的面容,满是对苏邕的不舍与敬重。
苏邕缓缓睁开眼,目光似穿透了帐顶,飘向遥远的过去,声音沙哑却努力清晰地说道:“想当年,那北齐后主高纬,实在是昏庸无道至极!兰陵王高长恭,那可是北齐的战神呐,在战场上为北齐出生入死,战功赫赫。邙山之战,他戴着狰狞面具,率五百精骑冲入北周十万大军的包围圈,如入无人之境,直抵金墉城下,解了洛阳之围。那一战,他威名远扬,可也因此遭了高纬的猜忌。高纬竟问他:‘入阵太深,失利悔无所及。’兰陵王答:‘家事亲切,不觉遂然。’就因为这一句‘家事’,高纬便认定兰陵王有不臣之心。可怜一代名将,最终被赐毒酒而死。”苏邕的话语中,满是对兰陵王的惋惜与对高纬昏庸的愤懑。
苏邕喘了几口气,气息微弱得几不可闻,李靖等赶忙轻声做着补充,苏定方赶忙端来温水,小心翼翼地轻轻喂他喝了几口。那温热的水顺着喉咙滑下,似给苏邕带来了一丝生机。苏邕顿了顿,接着说道:“还有那斛律光,也是北齐的擎天之柱。他善于骑射,号称‘落雕都督’。北周忌惮他的威名,便设下反间计。高纬那昏君,竟真的中计,将斛律光骗入宫中杀害。自毁长城呐!没了兰陵王和斛律光,北齐的朝堂一片混乱,军队士气低落。我们北周大军趁势进攻,一路势如破竹。”
“那时候,我还年轻,跟随着先帝的大军,日夜兼程。北齐的防线在我们的猛攻下,节节败退。最后打到北齐国都邺城,那场面,真是惊心动魄。邺城城墙高大坚固,可我们的将士们毫无惧色,架起云梯,前赴后继地往上冲。城破之后,大军如潮水般涌入城中,一路杀到北齐皇宫。那高纬吓得屁滚尿流,四处逃窜,最后还是被我们抓住了。我们把他带到先帝面前,高纬吓得瘫倒在地,浑身发抖。先帝看他那副窝囊样,厌恶地让人把他带了下去,不久之后,就下令将他处死了。”苏邕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一丝快意,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胜利的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