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也无非只有那么一次,老汉再开口时,眼角的细纹里都藏着殷红的色彩。
“死了那么多人,河堤也重修了,真相到底如何,还有那么重要么?”
眼前的老汉性格刚直,从他育儿的观念里,管殷就知道前者绝对不是个黑白不分的人。到底是什么让老汉说出这种话?管殷能想到的就只有逃避。
“我那友人正因父亲被诬下狱,才落得在教坊中伶仃的下场,明明是为国为民的父母官,为什么不该沉冤昭雪?难道就要为民做事的人平白冤死?”
“身边的人不信,救过的人不知,反倒是真个肥了自己的人恣意在这天地之间么?”
“人间的王法,也是可以还死人一个公道的!”
管殷口中未曾停歇的话,让老汉根本没有张口的机会。直到全数听完之后,原本还以“勉儿”来说话的老汉像是被一道平地惊雷钉在了椅子上。
“勉儿,勉儿……”
老汉口中的呢喃根本听不清,管殷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那一句话刺激到了前者——凭着老汉的表情,管殷知道自己不久前的猜测是合理的。
“勉儿他,是不是……呜呜呜啊!”几乎没有预兆的,老汉的情绪就像是一根被磨了很久很久的细丝弦,明知道它一定会断,却从没有人设想到会断的这样突然,“怨不得别人,是我害了勉儿!”
“是我啊!”
“我这个做父亲的对不起勉儿……呜呜呜呜!”老汉已经不顾及什么颜面,当着外人的面掩面痛哭起来,“夫人,我对不起我们的勉儿,也对不起你!”
“若是那个时候我肯听你的,不对他要求那么严苛,是不是他就不会……他身边的人说,他站的那个地方,是有机会离开的,分明……分明是我害死的勉儿啊!”
话说到这里,管殷哪里还能听不明白老汉崩溃的原因?
“程勉啊,程勉,爹爹对不起你!”
老汉一把年纪哭得涕泗横流,一点也不顾及形象的伏案喘息。若非是夫人顺气,管殷都怀疑这老汉能够把自己哭得背过气去。
“我就知道同他说做个廉官,粉墙黛瓦看得见,却不肯信他儿一定能够做到,却不肯夸一夸他……”
老汉的话不多,管殷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