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不是吴永的,自然不能生下来,除了怕被吴永发现,也是程灵汐自己不愿生下别人的孩子。在她看来,除了吴永,没人配做她孩子的父亲。上坟是做给吴永看的,孩子是她自己吃的堕胎药,特意选的日子,为得是让吴永愧疚,尽早娶她为妻。
父亲死后,吴永带她离开青州府。因为还在逃亡,没有三书六聘,没有十里红妆,没有明媒正娶,但她甘之如饴,因为她终于成了吴永的妻子,成了旁人口中的吴夫人。
她知道她跟吴永的这段婚姻是她强求来的,需得有个孩子稳定这段关系。吴永虽不情愿,却也没有明着拒绝。
那是她人生中最为幸福的一段时间,却不是他的。她看得清楚,每次来她房中,他都会在门外徘徊许久。得知她有了身孕,他蓦地松了口气,当日便以她身子不适,需得静养为由从院子里搬了出去。
吴廉出生后,他又借生意之故,常年奔走于外头。吴廉两岁那年,他带伤回来,说是经商途中遇了土匪,虽侥幸保住性命,却伤及根本,无法再与她做一对儿真正的夫妻。他提出和离,许以嫁妆,放她自由。
程灵汐信了,对天发誓,说她不在意那些。直到她无意中撞破他的秘密,才知他并未伤及根本,他只是不愿与她做夫妻间的事情。
没有外室,不曾纳妾,梗在他们之间的一直都是那个死人。程灵汐不想放弃,她相信,终有一天她能取代常佩兰在吴永心里的位置。
“原以为,我可以守得云开见月明,不曾想……”程灵汐踉踉跄跄走到门口:“这些年,你我夫妻看似恩爱,实则从未同心同德。自欺欺人,全都是自欺欺人!可笑啊,我这二十几年的钻营终究成了笑话。”
目光落到程管家身上:“你也是个骗子!口口声声说着忠于我,忠于我父亲,结果却要逼死我!”
程管家摇头:“老奴没有,老奴只是……”
慕笙:“他只是受不住良心的谴责,说出真相罢了。你这二十年是你求的,虽未圆满,却也享了夫敬子爱,衣食无忧。他呢?家破人亡,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就算你们程家对他有天大的恩情,二十多年,他早已还清。”
程灵汐笑:“还不清的,但凡是欠了我们程家的全都还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