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水淹没的瞬间,窒息感扑面而来。沈渡摇着头,想要摆脱那些不断缠上来的头发,然头发越聚越多,将他包成一个黑色的粽子。在他即将放弃时,一道亮光出现。缓缓睁眼,看见举着匕首的慕笙。她将水鬼的头发一层层割开,抓着他的肩膀,急切地喊他的名字。
“笙笙。”
沈渡想抱她,头重脚轻,不由下坠。慕笙抱住他的腰,用匕首划开一个水鬼,带着他往上游。沈渡看着她,眼中满是笑意。
他的笙笙,在很努力地救他。
侧翻的骷髅头突然出现,被暗流裹挟着朝他们撞来。沈渡一急,想把慕笙推到安全处,发现他俩的脚被头发缠住了。挣扎间,嘴唇碰到一起。
周围的暗流快速搅动,再睁眼,身处闹市。沈渡看着手里的伞有些懵,抬头,不远处有一辆马车。马车上蹲着个衣着招摇的男人,男人正一脸不耐烦地与跟前的红衣女子说话。
“惊蛰,你坐另外的马车,我带轻语去找鬼医。她身体不好,不能耽搁。”
惊蛰?二十四节气,怎么会有女子叫这个名字?沈渡蹙眉,越看越觉得那女子的背影有些熟悉,很像他的笙笙。
他们这是又入梦魇了?握着伞柄的手紧了紧。他的手,白皙如常,骨节分明,与记忆中并无差别,是他自己的,只是少了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
他不记得自己到过这么一座城,更不记得曾见过眼前这一幕。在认识慕笙前,他并不是一个喜欢看热闹的性子。想离开,脚却不由自主地往马车那儿挪了几步,看到女子的侧脸。她嘴唇微启,似有什么话对那个男的说。瞧见他脸上的不耐烦,硬生生将话咽下。
红衣女子还未挪步,男人便着急地对车夫说:“快走,轻语的病耽误不得。”
雨很大,马车起步时,溅起的水弄脏了女子的衣裙和鞋。沈渡眉头一皱,三个字脱口而出,与女子的声音撞到一起。
“脏死了!”
难得,这世上除了笙笙,还有与他不谋而合之人。微微勾唇,看向红衣女子。红衣女子似没有注意到他,望着远处的马车,眼神既不是不甘,也不是埋怨,更不是期期艾艾,而是厌烦,像看蠢物那般。
红衣女子的丫鬟看着远去的马车跺了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