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刚过,东方才露鱼肚白,赵灼悄悄推醒黄标:“有人。”
黄标警醒:“多少人?”
赵灼低声回道:“三个,没有骑马。”
两人弯着腰悄声跑到小丘顶部,匍匐着观看道路的远处。只见有三个人影踉踉跄跄的从远处跑过来,一个似乎年长些的道:“不行了,歇会儿,歇会儿,再跑要死了。”
一个前面的年轻人回头拉住他的胳膊:“大哥,还得跑,到了两界山才能活。”
年长者一屁股坐在地上,连连气喘:“不行,我宁可死在这里了。”
前面另一个弯腰双手撑住膝盖也喘个不停:“干他娘的,黑厥人,太畜牲了!”
后面的年长者道:“我说留在大舜境内,给员外家种田虽然苦,好歹还能活,你们非要来闯一闯,看到了吧,黑厥根本不把我们当人看。”
他旁边的年轻人索性也坐在了草地上:“大哥,就别说那么多了,事已至此,还是逃命要紧。”
年长者摸了一把头发,鼻涕眼泪都要掉下来,气道:“天杀的,给咱们都剃了阴阳头,这到了大舜也没脸见人哪。”
借着星光,黄标两人依稀看见,三人头顶右边一半儿头发被尽数刮去,只留左边一半儿的头发披散在左肩头,不伦不类,颇为滑稽。
年长者接着道:“这渴了一天一夜了,再没有水,要渴死了。”
年轻人道:“又渴又饿,也不知道二狗子他们跑散到哪里了。”
前面一个往回走几步:“翟大,翟二,咱们不能再沿着大道跑了,天亮路上肯定有黑厥人拦截。”
年长者翟大道:“石头说得对,那咱们往南跑,总之离草帽城越远越好。”
三人商量的声音传来,黄标低语道:“是大舜的农民。”
赵灼点头:“要不要救一救?”
黄标点头:“正好问问情况。”
赵灼起身,朝那边喊道:“喂,几位可是大舜的同乡?”
那边三位乍听吓了一跳,都朝这边看来,作势要跑。赵灼扬了扬手中的水袋,喊道:“我是北凉城来的,不是黑厥人,有水,你们要喝吗?”
三人互相看了看,翟大喊道:“你是干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