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作响。
大堂里散落着撕碎的纱帐和打翻的胭脂,空气中还残留着廉价的脂粉香。
李当归的靴底碾过一片碎瓷,发出刺耳的声响。
楼上传来细微的啜泣声,像受伤的小兽。
\"我们只凑到二十两。\"李当归有些“不好意思”的掏出钱袋放在积灰的柜台上,铜钱碰撞声在空荡的大厅里格外清脆。
老鸨子瘫在太师椅里,眼下挂着两团青黑。
她瞟了眼钱袋,突然神经质地笑起来:\"二十两?搁以前连给姑娘们买盒头油都不够!\"
染着蔻丹的指甲猛地戳向楼上,\"现在?那群赔钱货白送都没人要!\"
雀翎的骨笛在指间转了个圈。
宁芙的手按在剑柄上,剑鞘的霜纹泛着寒光。
老鸨子哆嗦着从抽屉里抓出一叠卖身契,纸张簌簌作响:\"阿萝那几个早不值钱了拿、拿走吧\"
李当归的目光却越过她,停在二楼栏杆处。
六个瘦小的身影蜷缩在阴影里——正是那晚和阿萝几人在一起的少女。
\"她们呢?\"李当归指向楼上,\"二十两够赎六个吗?\"
老鸨子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她突然抓起砚台砸向楼梯,墨汁泼在描金屏风上,像道丑陋的疤痕:\"都滚!省得夜夜哭丧惹晦气!\"
楼上的啜泣声戛然而止。
六个姑娘互相搀扶着走下来,手腕上还留着捆绑的淤青。
其中一个姑娘的绣鞋破了洞,露出冻得发紫的脚趾。
宁芙突然解下披风裹住最小的姑娘。
雀翎的骨笛抵在老鸨子咽喉处,声音甜得像蜜:\"妈妈可要想清楚这些卖身契\"
\"作废!统统作废!\"老鸨子尖叫着把契约撕得粉碎。
纸屑纷纷扬扬落下,像场肮脏的雪。
当众人踏出门槛时,最后一片碎纸正巧落在\"醉月楼\"的牌匾上。
来福客栈的灯笼在暮色中轻轻摇晃,暖黄的光晕透过窗纸,将人影拉得老长。
门轴\"吱呀\"一声响,阿萝第一个冲出来,裙角扫过门槛上晒干的艾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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