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霍老爷子笑着搂住小团子,脑海里关于如何掳了朝朝开启美美度假生活的法子一个接一个地冒出来。
一一回答了老爷子的问题后,朝朝抬起头来:“对啦,屿深哥哥还在吗?”
朝朝很纠结,她希望屿深哥哥病好了和裴叔叔他们回家,但又希望小哥哥能够在爷爷家陪她一起玩。
在自然是在的,不过……
霍老爷子丢给身边佣人一个眼神。
佣人会意上前恭敬地解释道:“朝朝小姐,裴少爷前些天不小心受了伤,现在已无大碍,正在休息静养。”
佣人说得轻描淡写,但大厅轻快的氛围此时不由一滞。
在场的其他人都心照不宣,当时的情况简直可以用惊险来形容。
前天晚上也就是直播的最后一天夜里,裴屿深突发幻觉性疼痛,痉挛颤抖不止。
在保姆听见里边摔倒的动静,赶进去查看时瞬间脸色一白。
就见少年抽搐着倒在地板上,牙关紧闭,喉咙里溢出困兽般压抑的低吼,而手里握着尖锐的针管扎进腿部……
所幸她反应迅速,尖声呼唤其他值夜的佣人齐力把痛得几乎失去心智的少年控制住,就差一点,那几根针管就要往脖子上扎了!
早就入睡的霍老爷子都被惊动起来,在房门口看了近半小时。
医生与随行人员鱼贯而入,医疗器械推进房内监控少年各项体征,直到凌晨两三点才完全平息下来。
保姆是有听说过双腿瘫痪患者有时会突发幻觉痛,但没想到……
她看到最后甚至痛昏过去的裴屿深,心里五味杂陈。
情绪过激、失控自残的少年在床上躺了一整天,不吃不喝,不言不语,房间里安静得只有“滴滴滴——”的监测声。
意识于混沌中沉浮,不知过了多久,裴屿深睫毛轻颤,缓慢睁开一双灰白暗淡的眼睛。
时而像是被万虫啃噬,时而千百根钢针扎进皮肉的疼痛似乎已经消失,两腿重新陷入无知无觉的麻木。
苍白瘦薄的手抬起覆在眼皮上。
他累了。
真的累了。
想消解他们的坚持,结果终于把自己蹉跎成了不人不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