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偎在一个男人怀里哭泣,男人搂着妈妈的肩膀,抚摸着,劝慰着。
江湛挤了挤眼睛,告诉自己这是二十多前的不快带给他的幻觉。
走进咖啡厅,他在门口的柜台处打包了两个蛋糕。
付好款,临走时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那个让他痛恨、恶心了二十多年的位置。
骇人的厉眸扫过的地方,是他熟悉的母亲的背影,还有那挽发的手法,生日时他送给母亲的焦糖色的名牌发夹,即便他一百个不相信,也不得不承认:不是他的妈妈又能是谁?
那个男人似乎也没有什么变化,和二十年前一样令人作呕。
江湛的脑袋天崩地裂,本能地向店里走去。服务生迎上前来殷勤地问道:“先生,几位?”
这声音惊醒了他,理智让他不得不后退,不想明天满城风雨上网络头条就要忍下这份耻辱。
长睫之下阴翳一片,江湛的眼底凝出血雨腥风。紧咬的牙关咯咯作响,额头上和手上暴跳的青筋像雨前的蚯蚓无节制地扭动着。
车子开出两三公里,江湛的手抖得厉害,他不得不找了个停车场停下来。车里没找到烟,到后备箱里翻,仍然没有,气得他举起蛋糕砸向地面。
一片狼藉。
忽然想起这是给景妍买的,江湛镇定了情绪。看看另外一个蛋糕完好无损,他接连做了几个深呼吸,关上后备箱。
江湛背靠着车上,抬头看着漆黑的天空。今晚没有星星,月亮也是昏暗的。
微信“嘀嘀”作响。是他们兄妹三人的群,江凌在和二哥聊天。
先是她发了个求抱抱的动图,还有哭泣的表情。
江洌问妹妹:“在上课吗?”
江凌发了个咧嘴笑的动图。“在想哥哥啊。”
江洌回:“上课专心听讲,别总玩手机。”
江凌发了个红嘴唇的动图。
突然一阵恶心,江湛把晚饭全都吐了出来。当他吐到不能再吐,吃力地站起身,抬起头,两行泪水顷刻蔓延。
片刻之后,江湛用手擦去那两抹湿润,深邃狠厉的眼睛死死盯着手机,就像凶恶的鹰隼盯住了自己的猎物,让她们无处可逃。
“下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