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老农把话说完,男子拽过对方发髻,将他整个人按在地上,“这种破烂玩意要三贯钱?三枚铜板买你孙儿当药引倒是值当!”
老农不断朝着周围人群投去求救的眼神,却无一人敢上前劝阻。
沈舟低声问道:“什么来路。”
一位名叫余二的林家仆役道:“是北边柔然手底下的锻奴。”
“他们时常进犯我朝边州,跟苍梧是死仇,谁敢放他们进江南?”
余二再次答道:“殿下有所不知,这些草原汉子放牧是把好手,但其他方面就差了些,加之他们又喜欢的中原的茶叶瓷器,丝绸草药,所以会提前跟朝廷请旨,希望能够换取一些。”
沈舟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苍梧需要牲畜,尤其是战马,所以有人给他们开了口子。”
“殿下高见。”
“这么大的交易量为什么不找林家?”少年心中的问题一个接一个。
余二颇有些自豪道:“这帮狗杂碎没那个胆子,上次敢登门的已经被老太爷差人打断了四肢。”
楼下又有一位男子跃上马车,从里面翻出一副刺绣,用弯刀挑着示众,就像展示他的战利品,“南人的针脚比草原旱獭打的洞还糙!”
随即他又抽出一条襦裙束带,放在鼻子下贪婪的嗅着,“但姑娘还是不错的。”
抓着老农的男子大笑着顶起腰胯,炫耀道:“哈刺兀,那晚我可比你厉害。”
沈舟冷笑一声,“官府不管吗?”
余二犹豫道:“毕竟牵扯到几千匹战马,外加朝廷有旨,刺史大人也不想把事情闹大,他们之后肯定是会赔钱的。”
“好一个赔钱了事。”沈舟看着车上的穿过的虎头鞋,染血的罗帕,断裂的青玉簪,甚至在某个角落,还有一颗碎裂的牙齿。
少年面无表情站起身,“今天换我来管管看。”
惹祸嘛,他最擅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