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成金色的剪影。
“当年在书院读《华阳国志》,总觉得‘巴郡事’隔着千年雾霭,直到此刻看见灯火映着飞檐——”子谦抬手,让流萤般的灯光从指缝间漏下,“你看那翘角连着星影,倒像是把天上的银河摘了几缕,系在人间的楼阁上。”
煜明望着对岸的灯火,忽然想起幼时随父乘船过三峡,母亲在舱中缝补,烛火在江面上摇曳如豆。此刻洪崖洞的灯火更盛,却比不得记忆里那点暖光:“前几日写‘灯火遥思巴郡事’,总觉得该添些人间烟火。你看那吊脚楼里,家家窗台上都摆着辣椒串,红通通的倒比灯笼更惹眼,倒像是把日子都串在竹篾上,悬在这悬崖边晒着。”
二人沿石梯往下,忽闻街角传来竹板声。穿月白短打的艺人正在表演车灯戏,彩帕翻飞间,唱词里裹着麻辣鲜香的江湖气:“洪崖洞,千盏灯,照得山城不夜城……”围观人群中,有位银发老妪跟着节奏轻拍膝盖,眼角的皱纹里盛着比灯火更温暖的光。
子时将至,洪崖洞的灯火仍未歇。煜明倚着栏杆,看江面上货船的灯光缓缓移动,像一串散落在绸带上的珍珠。子谦忽然从袖中取出一幅画卷,展开来正是白日里画的通远门城楼,飞檐下两抹身影并肩而立,衣袂被江风吹得微微扬起。
“明日便要送你去码头,这渝城的夜色,倒像是谁把千年的月光都酿成了酒,让人醉在这层层叠叠的灯火里。”子谦指尖抚过画中两人的衣角,墨色尚未全干,“你那首‘此际洪崖如梦画’,倒该补上半句‘半是人间半是仙’。”
江风挟着湿润的水汽扑来,煜明忽然想起三年前在锦城分别时,子谦在他的诗稿上题了句“青山一道同云雨”。此刻望着眼前人,灯火在他镜片上投下细碎光斑,竟比星子更温柔:“人间烟火与仙宫楼阁,原不过是一肩之隔。你看那灯火里的人家,窗台上晾着的粗布衣裳,不也沾着星子的光?”
更深露重时,两人方沿着青石板路往客栈走。途经一条窄巷,忽见墙根处有盏莲花灯,细瓷盏里的烛火明明灭灭,映得旁边木牌上的“平安”二字忽明忽暗。子谦忽然驻足,从袖中取出个锦囊:“前日在磁器口见着这刻丝香囊,绣的是黄桷兰,想着你总爱用薄荷香囊,便央店家换了香芯。”
煜明接过锦囊,指尖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