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风中的姿态、与阳光的互动,才算得了真意。
正沉吟间,忽有孩童笑声传来。几个村童追逐着一只花蝶跑过花田,裤脚沾满花瓣,却惊不起花魂半分。老叟望着他们的背影叹道:“如今世道变了,城里人种花讲究‘寸枝寸金’,咱们这儿却还信‘花如人,要活得舒展’。”这句话像一颗石子投入心湖,让煜明想起前日在幽亭听瀑时,陈秀才说的“词如流水,不媚俗不矫饰”——原来种花与作词,皆是一理。
二、素衣佳人入画来
晌午时分,花田西角的木香花架下飘来清琴声。煜明循声望去,见一位素衣女子倚坐在青石上,膝头放着半卷琴谱,指尖在膝上轻轻叩击,目光却落在不远处的白牡丹上。她的鬓边别着朵白芙蓉,衣袂上绣着淡青的缠枝纹,在一片浓艳的花色中,竟透出股“淡极始知花更艳”的韵味。
“小姐可是在为花谱曲?”煜明驻足相问,注意到她脚边放着个细绢本子,封面上题着“花影词”三字。女子抬头,眸中似有春水流转:“公子见笑了,只是觉得这白牡丹开得像《霓裳》里的凌波仙子,忍不住想为她配支曲子。”说着,她翻开本子,露出几行小楷:“素衣不染人间色,独向晴光展玉容。”
两人相谈间,煜明得知女子名唤清蘅,随父亲来山中避春,每日来园子里写生谱曲。“前日见位老丈在花田作画,笔下的牡丹连露珠都带着笑意,”清蘅指着石桌上的素绢,上面刚勾勒出半枝姚黄,“他说‘画花要画魂,魂在花蕊微颤时’,倒和公子方才说的‘自然之味’相通。”
煜明望着她笔下的牡丹,见花瓣边缘留着淡墨晕染的水痕,竟似花瓣刚被晨露打湿,正微微发颤。这不正是“翠叶扶枝呈丽影”的活态?他忽然想起去年在长安见过的宫廷画师,笔下牡丹虽工整华丽,却如木雕泥塑,哪有这般灵动的气息?
“您看这红牡丹,”清蘅起身指着近处一朵盛放的花王,“花瓣层层叠叠,却不是死板的对称,倒像美人起舞时飞扬的裙裾。”她忽然轻轻提起衣袖,在花前旋了个半圈,鬓边的芙蓉花随之一颤,“古人说‘花开似雪,人淡如菊’,可我倒觉得,人同花一样,各有各的姿容,不必强学别个。”
这番话让煜明想起《佳人映春》里的句子:“佳人浅笑沐晴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