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
但他不能不来。
这是他的孩子。
是他和她的命。
他从来没有向这个世界真正祈求过什么。
但此刻,他低着头,站在那个狭长的走廊里,像个第一次做父亲的男人一样,颤着声音说:
“只要她没事,只要孩子健康,我什么都不要。”
“我这一辈子都不要她再看我一眼也行。”
“我只求她活着。”
……
产房灯熄灭的那一刻,他的心也几乎停了。
医生出来后,他没敢问,只是看着曼曼。
曼曼站在他面前,红着眼睛。
“母子平安。”
“她撑下来了。”
傅衍慈靠着墙,闭着眼,眼泪却顺着眼角滑下来。
他这辈子都没这样哭过。
连父母出事、连最崩溃的时候都没有。
但这一刻,他眼泪止不住。
曼曼没说话,只是递给他一张纸条。
“她说,这个给你。”
纸条上,是安然手写的两个字—
“谢谢。”
傅衍慈捏着那张纸,缓缓蹲下,像个撑了太久的人,终于被这两个字压垮了所有意志。
他知道,这个“谢谢”不是认同,也不是示好。
是她最后的温柔。
她愿意告诉他:孩子生了,平安了。
可也只是到此为止。
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以后。
……
安然醒来的时候,天刚亮。
窗帘没拉,晨光洒进病房,落在她苍白的脸上。
她睁开眼,看到旁边的婴儿床里,那个红扑扑的小人儿正微微哼哼。
她抬手想去摸,但疼得厉害,只能慢慢撑着身子坐起来。
孩子好像感觉到她的靠近,眼睛没睁,嘴巴却咕哝了一下,像是在撒娇。
安然鼻子一酸。
她想哭。
可她忍住了。
“你来了。”
“你终于来了。”
“妈妈这条命,是你给救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