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披着毛衣,脚上穿着柔软的棉拖,抱着熟睡的孩子,一步步在屋子里来回走动。
孩子这两天夜里总醒,有时候是突然哼一声,有时候干脆睁着眼看着她,像是不安。
她心疼得不行,却也没办法,只能抱着他,一边低声哼着歌,一边来回缓步。
每次这种时候,她都会有一种错觉。
好像她还在那场火灾之后。
好像她还躺在医院里,浑身烧伤,睁不开眼,耳朵却听得见外头医生说“她怕是挺不过去了”。
好像傅衍慈还在外面—不进门,也不肯走。
那时候她一边憎恨,一边心疼。
心疼那个她花了三年去爱的男人,到头来把她推进深渊后,自己也像疯了一样困在原地。
可是那一刻她明白了。
无论爱得多深,有些伤是无法复原的。
有些关系,一旦毁灭,就无法再完整。
如今过去一年多,她还是会在这样的夜里想起他。
不是因为还爱。
而是因为,她太清楚自己是怎么一刀一刀,从那段感情里剥离出来的。
孩子在她怀里动了一下,她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低声说:“妈妈不怕了。”
“你也别怕。”
“我们好好的,就够了。”
……
c市,凌晨三点二十七分。
傅衍慈还坐在书房里。
灯光开着,但他眼神空落落的,像是在看什么,又什么都没在看。
桌上是国传来的最新一批资料,附带的是几张她新设计的图纸,还有她在品牌内部会议上的录音—是某位员工偷偷录的,但被拦了下来,未曾外泄。
她的声音冷静,一贯的平稳。
“我们不追热点,也不配合舆论操作。”
“我们的产品不是为流量设计的。”
“如果有人希望用情绪制造销量,那我们不合作。”
傅衍慈反复听了这段录音三遍。
她的声音还是他记忆里的那种柔,语气却比以前更硬了。
她是真的变了。
她不再是那个为了讨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