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温水,看着夜空的星星发呆。
她很久没这样停下来。
之前每一个夜晚都被焦虑填满—方案、财务、人事、市场、竞品、孩子、自己……
现在忽然安静下来,她才发现自己的心,其实还是有些空。
不是空虚,是那种“终于有空隙思考”的空。
她忽然想起很多以前的事。
想起傅衍慈第一次吻她是在深夜的图书馆楼梯转角,灯坏了,她吓了一跳,他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尖,说:“我在呢,怕什么!”
她那时候,真的信了。
后来他背叛她,她再没怕过什么,却也再没信过谁。
想起孩子出生那天,她一个人躺在手术台上,听着医生说“孩子安全”,她一滴眼泪都没掉,只是手指一直在抖。
再后来她推着婴儿车去打印图纸,深夜从客户那回来路上下雨,她撑着伞,一手护着孩子,一手拎着样品,鞋都湿了,也没皱一下眉。
她真的是,一步步这样活下来的。
不是奇迹,是她没别的选择。
她也曾想过放弃,但每次一想到孩子还在等她,她就咬着牙走下去了。
她也曾羡慕那些可以放声哭的女人,可她明白,她没有那种“有人会接住你”的幸运。
所以她只能学着,把眼泪憋回去,把情绪关掉,把自己变成一座墙。
而现在,她终于可以靠在别人肩上了。
虽然还是偶尔会担心,偶尔不安,偶尔想抽身,但她知道—她的心,已经开始向另一个人靠近。
几天后,她决定去见傅衍慈。
不是因为心软,不是因为旧情,也不是因为想回头。
只是因为她觉得,过去这段彻底割裂的关系,需要一个正式的告别。
她不想再让这段沉在她心底,偶尔泛出一阵钝痛。
她要亲手结束它。
见面那天,是一个风很轻的午后。
她穿了一件米白的风衣,淡妆,神情平静。
傅衍慈见到她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以为自己已经准备好了,可当她真正站在他面前时,他才发现,他心里那份悔意比想象中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