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今晚能睡得着吗?】
她看着这句话,眼睛红了。
【我试试!】
她放下手机,躺进床里,抱着被子闭上眼。
她不是不难过。
只是,她终于能做到,带着那份难过,继续往前走。
她再也不会在爱里崩溃。
再也不会。
凌晨三点,安然从梦中醒来。
她没有惊叫,也没有大动作,只是安静地睁开眼,盯着天花板,过了很久,才缓慢地坐起来。
巴黎酒店的床很软,床头灯她忘了关,还亮着,暖黄的灯光落在她脸上,把她眼底的一层湿意照得更清楚。
她梦到了四年前那场火。
那场她本不该活下来的火。
梦里她抱着苗苗,一遍一遍地往前跑,周围都是浓烟、呛咳,还有傅衍慈站在门口,背光的身影模糊不清,他没有动,只是低声说。
“你为什么不信我?”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拉着孩子往前冲。
梦醒时她整个人出了一身冷汗,手心冰凉,背上贴着衣服,像刚从水里捞出来。
她下床,走进浴室,打开冷水,冲了一把脸,眼睛睁着,水顺着下巴往下滴,落在白色瓷砖上,一点点摊开。
镜子里她看着自己,半张脸埋在水雾里,另半张冷清干净,像是熟悉又陌生的两个人。
她缓慢地吐出一口气,拿毛巾擦干,走出浴室,重新披上睡袍,在窗边坐下。
她没开窗,怕风太冷,怕受凉,可她还是想看看外头。
巴黎的凌晨寂静无声,城市像在冬夜里沉入某种温吞的休眠。
她坐在玻璃前,看着街上偶尔驶过的车灯,眼神空落。
手机在床头亮了一下。
她走过去,是ark发来的。
【醒着吗?】
她回了两个字:【梦到火了!】
过了十秒,他回:【你是不是还在害怕?】
她盯着那句话,忽然想了很多。
怕吗?
怕的。
她怕梦,怕过去,怕情绪,怕自己脆弱,怕一不小心又陷进什么谁也救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