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结束后,她没有回酒店,而是一个人去了塞纳河边。
这里是她除了国以外,当年第一次落脚的地方。
她曾站在这条河边,抱着不到半岁的苗苗,背着一个背包,冻得牙齿打战,却不敢进附近的咖啡厅,因为一杯热饮的钱,是她那天最后能用的钱。
她坐在长椅上,风从头发缝里钻进来。
她闭着眼,靠着椅背,过了很久才慢慢开口。
“傅衍慈,如果你早点来找我,我可能会原谅你!”
“可惜你没来!”
“现在的你,太干净了。
你说你爱我,可你没见过我最狼狈的时候!”
“你爱的是现在能独当一面的我,不是那个连孩子奶粉钱都凑不齐的我!”
“你不配!”
风很冷,她慢慢睁开眼,站起身,走向街角的书店。
那家书店老板还记得她。
“你来了!”老板笑着用法语打招呼。
“来看看!”
她翻了几本设计手册,又随手拿起一本诗集。
里面夹着一张纸条,是别人写的便签。
【人生太长,不能一口气跑完,也不能全程带伤。
你可以停下来一会儿,等伤口不疼了,再继续往前!】
她愣了一下,慢慢把那张纸条放回原位。
然后买了那本书。
她不需要任何人治愈她了。
她会自己好起来。
慢慢来,不急。
只要不回头。
永远不回头。
傍晚六点,巴黎的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安然站在酒店落地窗前,手里握着刚冲泡好的薄荷茶,杯子壁上还挂着细小的水雾。
她看着窗外灯光从远处一点点亮起来,整座城市渐渐沉进夜色之中,那些车流、街道、人群,全都模糊得像隔着一层玻璃的梦。
她今天没有安排任何晚上的活动。
这在她的日程表上,是罕见的空档。
她没有立刻坐下来休息,而是打开电脑,点开邮件。
邮件里全是会议纪要、修改文案、合同初稿、发布会走场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