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三年前在百越看见的景象:越人用兽骨耕地,汉人匠人教他们冶铁,双方在血与火中结下的技艺之盟。
“把嬴成的玉璜收了。”他忽然开口,“按照《工爵通婚令》,阻挠技术联姻者,罚俸三年,且需向新人学习一门技艺。”殿中响起倒吸冷气的声音,嬴成的脸瞬间煞白——让贵族向“蛮女”学艺,比杀头还耻辱。
四、火塘边的新章
七日后,南郡的竹楼里飘出糯米酒的香气。阿依莎的织机旁,嬴成笨拙地握着木梭,手指被经纬线缠得打结。“齿轮纹要顺着凤凰的尾羽走,”陈墨递过青铜卡尺,“就像秦人的直道,要顺着越人的山势修。”
窗外,越人青年正在试用双铧犁,铁犁翻出的土块里,埋着半块刻着秦隶的竹简——那是陈墨父亲当年戍边时留下的《齐民要术》残页。阿依莎忽然发现,嬴成的手腕上,不知何时多了道浅红的勒痕,正是织机木梭磨出来的,与她掌心的老茧遥相呼应。
“原来织锦不是穿针引线,”嬴成忽然低语,“是把两个民族的魂,织进同一块布里。”他抬头看见火塘上的青铜鼎,鼎身刻着新铸的图腾:齿轮环抱着凤凰,秦隶与越文在火光中交织,“陛下说得对,好手艺不分族别。”
五、丝路的齿轮
三个月后,长安西市。西域商队的骆驼队停在“秦越工坊”前,商人们盯着货架上的合璧锦,凤凰尾羽的齿轮纹在阳光下流转着七彩光。“这种锦,在大月氏能换十匹汗血宝马。”为首的粟特人摸着胡须,“但我们更想要织锦的技术。”
陈墨从柜台后走出,袖口露出越人特有的鱼纹刺青。他捧出一本图册,上面画着合璧锦的织造流程,关键处却用秦隶写着:“需习越人雷纹淬火,方得此锦”。粟特人忽然发现,图册的装订方式竟是越人的竹篾穿线法与秦人的宣纸装裱术结合。
“要学技术,先学文字。”阿依莎端着青瓷茶盏走来,茶盏底部刻着双语铭文,“秦隶记技艺,越文传歌谣,合在一起,才是天下大同。”她的耳坠晃出细碎的光,正是用合璧锦的边角料编的,齿轮与凤凰的图案,在西域商队的惊叹中轻轻摇曳。
六、文明的经纬线
咸阳宫的织室里,李岩看着新呈的合璧锦贡品,指尖划过凤凰尾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