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瓯雒王却盯着山脚下的秦军医帐,看见李岩正将晒干的青蒿投入药釜,白汽中竟混着某种让他眼熟的药香——那是百越巫医用来治“打摆子”的秘药,却从未像秦人这般大规模熬煮。
“娅青,带十名精壮去探营。”瓯雒王按住女儿的肩膀,“若秦人真能治疠气,就带他们的药回来;若不能……”他摸了摸腰间的青铜短刀,“就取李岩的人头谢罪。”
娅青混在采药的越女中靠近医帐,看见的场景让她屏住呼吸:秦人工匠正在搭建“纱帐工坊”,用细如发丝的蚕丝织成白色网帐,四角坠着刻有秦篆“安”字的青铜铃。更震撼的是,医官竟用竹针从病人指尖取血,滴在涂了朱砂的玻片上,放在“观微镜”(改良青铜放大镜)下观察。
“姑娘,要学治疟吗?”年轻医官递来片青蒿叶,叶面上用墨线标着“arteisia annua”,“此草性寒,专克血中虫豸。”他指向墙上的《疟疾传播图》,箭矢从蚊子指向人体,再标出血液、脾脏的病变路径,“不是山鬼作祟,是小虫为祸。”
娅青的指甲掐进掌心,她认出图上的蚊子,正是百越巫典中“疟鬼的坐骑”。但此刻看着医官用青蒿汤灌救濒死的秦军士兵,那些青黑着脸的汉子竟真的渐渐退烧,她突然想起父亲曾说:“能救命的,从来不是咒语,是药草。”
正午时分,巫师带着族人参拜“疠气神”,却看见秦军营地飘来的不是符灰,而是《防蚊十策》的木牍——用秦隶和百越文对照书写,图文并茂地教如何填污水、挂纱帐、烧艾草。当他念到“第二策:睡前必用热水泡脚,可灭足踝之虫”时,骨哨突然断裂。
“族长,秦人在医帐外贴了这个!”斥候送来张被雨水打湿的帛画,上面画着李岩亲自示范“焚烧蚊虫孳生地”的场景,旁边配文:“凡死水聚集处,皆撒生石灰,虫豸无滋生之地。”
瓯雒王摸着帛画上的齿轮印记,突然想起三日前李岩送给自己的《越人巫蛊图谱》——里面竟详细记录了百越三十六种蛊毒的解法,连“金蚕蛊”都注明可用“蜀地蜀椒煎服”。此刻看着秦军有条不紊地控制疫情,他突然明白,所谓的“神助”,不过是秦人比他们更早看懂了大山的“规矩”。
深夜,李岩在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