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郡的晨钟刚敲过三声,互市坊的木栅栏便“吱呀”拉开,咸湿的海风卷着椰香涌进市集。百越妇女挎着珍珠串成的腰链,秦人匠户推着铸满云雷纹的铁锅,波斯商队的骆驼背上驮着琉璃瓶,瓶中装着来自两河的靛青染料,在朝阳下折射出七彩光斑。
李岩的牛皮靴踩过青石板,腰间工爵印的齿轮纹与地面刻着的百越水波纹相互映衬。他特意换上百越苎麻织的短褐,袖口却绣着秦地的玄鸟纹,远远看去像从两种文明的交界处走来的使者。
“二十颗珍珠换五口铁锅?”波斯商人阿巴斯的大胡子抖了抖,手指划过青铜算盘,“贵女这算盘珠子怕是被海风吹糊涂了,我在 alexandria 港,十颗珍珠能换一船陶罐。”他身后的奴隶捧着镶金边的琉璃碗,故意在阳光下晃出刺目光芒。
娅青的手指在“秦式工爵算盘”上敲出清脆响声,算珠是用百越翡翠雕成的齿轮状:“阿巴斯先生,您瞧这铁锅——”她翻转锅底,内侧铸着极小的秦越双纹徽记,“锅底弧度按百越火塘设计,省油三成;锅沿加厚两寸,能熬你们波斯的藏红花羊肉汤。”她忽然指向算盘,“而且您用的是大秦算术,个位在上,十位在下,和你们的希腊数字不一样呢。”
围观的越人发出低低的惊叹,几个秦兵悄悄用手指在掌心比画阿拉伯数字——这是李岩上个月刚在匠户中推行的“速算法”。阿巴斯的眼神暗了暗,突然从袖中掏出一杆银秤,秤砣上刻着模糊的星月纹:“那就用我的秤,公平交易。”
“慢着。”李岩突然拨开人群,腰间工爵印在阳光下闪过冷光,“互市坊有规矩,先用‘秦越公平秤’验货。”他抬手,两名秦兵抬着青铜巨秤走上前,秤杆足有一人高,两端刻着双语刻度,秤砣底部铸着拳头大的“工”字。
阿巴斯的胡子剧烈抖动,他看见娅青将五口铁锅挂在秤钩上,另一端的托盘里,二十颗珍珠刚落定,秤杆便稳稳放平。而他的银秤此刻被秦兵拿在手中,阳光穿过秤杆,竟在地面投出歪斜的阴影——原来秤杆内侧刻着不易察觉的凹槽,是典型的“压秤术”。
“按照《南境互市律》,”李岩从袖中抽出竹简,边缘还带着海盐的潮气,“欺诈者需缴十倍罚金,且三年不得入市。”他忽然望向阿巴斯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