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帝内经》,说‘病从口入’,那时只当是医者仁心,如今才懂,这四个字能救万千性命。”
娅青摸着腰间的“防疫香囊”,里面装着秦地苍术和百越香茅,忽然指着远处的篝火堆:“老祭师在改唱《防疫歌》了,用的是你们秦地的秦歌调子。”歌声飘来,混着竹板的节奏:“水要沸,手要洗,病尸远埋莫近水;粪发酵,虫难存,艾草菖蒲挂门楣……”
三个月后,当李岩再次巡视苍梧郡,看见每个水井旁都立着青铜告示,秦隶与百越文并列写着“七步洗手法”,卫生所的陶罐里分门别类装着黄连、青蒿、板蓝根。最让他欣慰的是,巫师的孙子正在用秦地显微镜(改良版青铜放大镜)观察污水,旁边竹简记着:“疫虫有三,一似蝌蚪,二似蛛网,三似碎金……”
离开时,峒长献上用疫后重生的稻穗编的草绳,绳结里藏着秦越双语的“安康”二字。李岩系上草绳,忽然想起初到岭南时,越人视秦人为携火的祝融,如今才明白,比火焰更能驱散阴霾的,是让科学穿上文化的外衣,让理性住进信仰的神殿。
暮色中,卫生所的灯亮了,照着门前新立的石碑,上面刻着“秦越医官共守”。李岩知道,这场疫病防控战,不仅治好了百姓的肠胃,更让两种文明在病痛的淬炼中,找到了比巫祝和律令更强大的纽带——那是对生命共同的敬畏,对健康共同的追求,让齿轮与藤条编织的防护网,从此笼罩在岭南的每一寸土地上,抵御着所有未知的灾难,也缝合着所有曾经的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