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立刻收帆抛锚。但李岩却抬手阻止:“升起三角辅助帆,调整横帆角度,船头对准浪谷!”他亲自握住船舵,舵柄上的司南针正疯狂旋转,却始终指着刻有“南”字的百越羽纹方向。
楼船如离弦之箭扎进浪涛,甲板几乎垂直海面,阿虎抱着桅杆闭眼等死,却听见“轰”的一声闷响,海水从两侧的排水孔喷出,像两条银色水龙。当船身重新扬起时,舱内的百越水手们发现,除了第一隔舱渗进少许海水,其余舱室竟干燥如初。
“这就是‘抗浪十二格’。”李岩抹了把脸上的咸水,指向船底的青铜铭牌,上面用秦隶和百越文刻着“岭南号”,“以后你们驾着它出海,哪怕断了三根桅杆,只要隔舱不毁,就能漂回港口。”
风暴退去时,夕阳给船身镀上金边。娅青摸着罗盘上的经纬度线,那些用阿拉伯数字标注的刻度让她想起学室里的算术课:“陛下,这些‘经度纬度’真能算出我们在大海的位置?”
“就像你们用星辰判断方向,”李岩展开袖中羊皮卷,上面画着南海诸岛的轮廓,珊瑚礁用红色三角标出,暗河入海口刻着秦越双纹的警示符,“不过这次,我们把星星的位置记在了纸上。”他忽然指向更远处,那里有片隐约的淡蓝色阴影,“看见‘日出先照之地’了吗?等季风转向,我们就派‘岭南号’去播撒稻种,不带一兵一卒。”
回到港口时,波斯商队的领队阿巴斯正在码头上踱步,盯着楼船上的横帆装置两眼放光。他的三桅帆船在红海遇过风暴,至今船底还漏着渗水,此刻却看见秦人船只的隔舱结构,竟能在九死一生的海浪中稳如泰山。
“我用三箱琉璃换您的造船图。”阿巴斯的鹰钩鼻几乎贴上李岩的工爵印,“或者,我们可以合作——您的船去波斯,我的船来岭南,货舱里装满彼此的珍宝。”
李岩轻笑,从袖中取出半卷《海国图志》,上面用炭笔绘着蒸汽船的雏形,齿轮与风帆共存:“贸易可以,但有个条件——”他指向正在搭建的“船政司”,飞檐下挂着秦越双语的“丈量海天”匾额,“您的水手必须到我们的航海学堂学习,学会看星象,更要学会看‘海图上的星辰’。”
暮色中,番禺港的灯塔亮起,那是用百越火塘改造的青铜灯楼,火焰在水透镜的折射下,能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