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倒海。他分明记得自己从未开口纠正过内容,可此刻竹简上的字迹却确凿无疑是他的笔迹。更诡异的是,竹简右下角不知何时多了行小字:“记忆会说谎,唯有史书永恒。”字迹工整,却透着股说不出的阴冷。
“孤需要静一静。”他扯掉身上的龙袍,任其滑落在地,露出里面汗湿的中衣。路过铜镜时,他猛地驻足——镜中的人穿着洗旧的牛仔衬衫,领口露出的皮肤下,隐约有块胎记,而那正是他穿越前的模样!
“陛下?”赵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李岩再定睛一看,镜中又恢复了嬴政的面容,只是额角多了道细密的裂痕,像极了铜镜本身的纹路。他伸手触碰镜面,冰凉的青铜传来震动,隐约有讲课声从遥远的地方飘来:“同学们,关于荆轲刺秦的细节,《史记》与《战国策》的记载存在差异,这说明……”
“够了!”李岩一拳砸在铜镜上,指节顿时渗出鲜血。镜面应声而碎,碎片散落一地,每一片里都映着不同的画面:有的是咸阳宫的雕梁画栋,有的是现代教室的投影仪,还有的……是他从未见过的战场,士兵们穿着混合了秦汉与现代元素的甲胄,在星空下厮杀。
“来人,把这些碎片都扔了。”赵高慌忙喝令宦官收拾,李岩却弯腰捡起一块较大的碎片,碎片边缘的反光里,他看见太学之外的街道上,有个戴斗笠的人正仰头望着他,斗笠下露出的半张脸,竟与他穿越前的大学教授一模一样。
“陛下,太医到了。”宦官的通报声惊飞了檐角的麻雀。李岩将碎片藏进袖中,指尖触到一片光滑的异物——那是从碎片背面刮下来的,上面用小篆刻着“2023915”,正是他穿越的日期。
诊脉的太医皱着眉头,迟迟不发一言。李岩知道,自己的脉象必定混乱不堪,就像此刻的记忆——嬴政的童年、现代的课堂、还有那些不属于任何时代的片段,正搅成一团乱麻。他忽然想起穿越初至时,在咸阳宫找到的那本《商君书》,里面某页空白处曾有他随手写的批注,而此刻,那些字迹应该已经变成了“历史不可改”之类的警告。
“陛下只是劳神过度,”太医终于开口,“臣开些宁神的汤药,再辅以针灸——”
“不必了。”李岩挥挥手,目光落在案头新送来的《秦史》稿本上。“荆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