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宫的铜壶滴漏发出规律的滴答声,李岩盯着刻有“千支甲子”的表盘,指腹摩挲着改良后的擒纵装置——这是他参照现代钟表原理改造的计时器,此刻却显示着与太卜令奏报完全不同的时辰。
“陛下,今岁孟夏朔日,竟与《颛顼历》相差三日!”太卜令公孙晃捧着龟甲卜辞,骨片边缘因反复摩挲泛着油光,“臣等连续七日观测北斗,斗柄所指竟非东南,而是……”他忽然噤声,目光惊恐地扫过殿内群臣。
“而是偏南二十度。”李岩替他说完,殿内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他抬手摘下案头的浑天仪,青铜球体上的二十八宿纹路在晨光中流转,“孤问诸位,若斗柄指向有误,祭天、祈谷、颁朔之礼,该以何为准?”
“自然是以《颛顼历》为准!”博士淳于越向前半步,峨冠博带扫过地面的粟米——那是昨夜他用来推演历法的道具,“此乃大禹所定,商周沿用千年,陛下岂可轻改?”
李岩冷笑一声,命宦官抬上一座丈许高的日晷。晷盘边缘刻着他亲手绘制的“二十四节气”刻度,中心铜针的影子正落在“立夏”与“小满”之间:“孤问你,昨日正午,长安市的竹竿影长七寸二分,按《颛顼历》当为孟夏初,可实际上……”他指向晷盘,“已近小满,正是麦熟时节。”
淳于越涨红了脸:“日影长短,受水土湿气影响,岂可信?”
“那便以天为证。”李岩挥手示意打开殿顶天窗,阳光直射在浑天仪的赤道环上。他转动青铜手柄,球体缓缓旋转,当代表太阳的金乌模型对准“小满”刻度时,铜针影子恰好与日晷完全重合。群臣惊呼,李斯眼中闪过精光,指尖不自觉地在袖中勾勒出齿轮结构。
“此乃‘赤道式日晷’,”李岩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穿越者的骄傲,“以地球自转为基,分三百六十五又四分之一日,每十五日一节气,可精确对应农时。”他忽然看向公孙晃,“太卜令说斗柄偏南,孤却道是《颛顼历》以‘恒星年’为基,而孤之新法,用的是‘回归年’。”
公孙晃扑通跪地:“陛下明鉴!恒星年乃天授之法,回归年……恐违天道!”
“天道?”李岩猛地推开殿门,指向未央宫前的观星台。那里矗立着他耗时三月打造的“水运浑天仪”,青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