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如今,早已是强弩之末。只要你我父子用心当差,不涉党争,还用怕他一个遭人忌惮的异姓王爷么?”
沈尚书负手而立,在书案前来回打转,狠狠剜了儿子一眼。
“大齐如今哪里还是天子的天下,那是摄政王南玄景的天下!不涉党争不站队?眼下的朝局是——不选边站,就滚蛋。拜堂那日南玄景的态度,你看的还不够清楚么?”
沈玉衡固执的摇了摇头,目光灼灼,“读圣贤书,做天子臣。扶保陛下,匡扶朝纲才是正道。陛下虽然年少,却总有长成的一天。孩儿不信南玄景可以一直大权独揽!”
沈尚书叹了一口气。
这儿子,正的发邪,天真至极。
“衡儿!书生意气要不得。你刚进官场,没见过什么污糟,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你的探花之位乃陛下钦点,只怕摄政王已经把你我父子归为帝党。不信?待你休沐结束之后,瞧瞧户部那些人对你是什么态度就知道了!”
沈玉衡还欲再辩,可看到父亲满脸疲惫的模样时,强忍住了没说出口的话。
沈尚书也无意再与儿子论短长,他落座扶额,朝他摆了摆手。
“你,去祠堂里跪着,好好反省。没有我的吩咐,不许起身。”
“儿子遵命。”
一直守在外面急的团团转的沈夫人终于等到了沈玉衡走出,她心疼的上下摩挲着儿子被鞭笞过的后背。
“儿啊,疼不疼啊,打坏了没?”
沈玉衡摇头,“母亲宽心,父亲没再动家法,只是让儿子去跪祠堂,小惩大诫。”
“那日对着思婉,我话说的有些重了,请您明日去恭王府时,替我带句话——天涯何处无芳草,只要她别再做伤人伤己的事情,我永远是他的表哥。”
沈夫人瞧着儿子缓缓离去的背影,虚眯了眯眼睛。
“江安宁那边有什么动静?”
兰香凑了上来,一番耳语,“冬香刚刚来报,说少爷的蘅芜苑里,有哼哼唧唧的声音。”
“好极了,谁都别去打扰。”
沈夫人勾起唇角,捏住廊下盛开的垂丝海棠花瓣,轻轻碾碎,“没有任何人可以阻碍我儿登阁拜相,直上青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