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的指尖刚触到苏挽月发凉的手背,地脉深处便传来青铜刮擦岩石的刺耳声响。
那声音像无数钢针直刺耳膜,震得他后槽牙发酸,仿佛整个颅腔都在嗡嗡作响。
苏挽月脖颈处的锁链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逆向崩解,银灰色的光痕从锁骨蜿蜒而上,爬向耳后。
每崩解一寸,她眼尾就沁出一滴血泪,落在陈墨虎口,烫得他几乎要松开手——像是滚烫的铁水滴在皮肤上,带着焦灼与刺痛。
“陈墨……”她的唇瓣白得近乎透明,原本冷艳的眉峰此刻皱成一团,眉头紧锁如深冬寒霜,“我好像……记起些东西。”
话音未落,她瞳孔突然泛起幽蓝,如同夜海深处的磷火,与陈墨的双生瞳遥相呼应。
那光芒中似乎藏着无数被遗忘的记忆碎片,正在缓缓拼接。
陈墨喉结滚动,窥魂之瞳不受控地展开——他看见七岁那年的自己,蹲在义庄角落,解剖一具红衣女尸。
尸体散发出淡淡的腥气,混杂着腐朽与香料的气息,令他胃部一阵翻腾。
女尸心口处裹着层半透明的茧,里面蜷缩着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正用与苏挽月一模一样的眼睛望着他。
那目光穿透时空,直击他的灵魂。
“那是我被噬忆绦剥离的‘记忆茧’。”苏挽月的声音突然变得清亮,像是穿过三百年时光的回响,带着某种空灵的回声,“现在用巫妪先祖的虚影,吞噬无间真身的反物质核心!”
陈墨浑身一震,心脏仿佛被人攥住又猛然放开。
他终于明白为何每次解剖红衣女尸后,自己总觉得心口发空——那些被他当作普通尸茧剖开的,竟是苏挽月被剥离的记忆碎片!
“阿九!”他下意识喊哑仆的名字,转头却见那向来憨厚的青年正靠着岩壁下滑。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糊味,像是皮肉烧焦的气味。
阿九胸膛处的皮肤像被沸水烫过般溃烂,露出下面青黑色的兽纹,山魈特有的尖牙从他牙龈里刺出,在唇角划开血口。
每一口呼吸都伴随着沉重的喘息,像是风箱漏了气。
“影母……”阿九艰难地抬起手,溃烂的指缝间渗出幽绿荧光,像是腐液在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