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蘅心头一紧,握住她冰凉的手:“的确,苦了你了。”
祁蘅声音低沉,心里却翻涌起异样的思绪。
陆晚宁说得对,桑余就是过得太舒坦了。
当年那个在雪地里连饭都吃不饱的小乞丐,如今竟敢用那种眼神看他。
陆晚宁敏锐地察觉到帝王情绪的变化,适时地垂下眼帘:\"晚宁不苦。能伺候陛下,是晚宁几世修来的福分。\"
她声音渐低,\"只是……看着陛下为别人伤神,晚宁心里……\"
祁蘅心头一热,将人揽入怀中。
\"你说得对。\"他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决绝,\"是朕太纵着她了。\"
陆晚宁在他看不见的角度勾起唇角,声音却依然柔软:\"陛下仁厚,却是怕有些人得了恩宠,反而忘了本分。\"
祁蘅眼神渐冷。
是啊,桑余忘了是谁把她从卑贱的宫女抬举到婕妤之位。
忘了是谁给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份。
\"赵德全!\"他松开陆晚宁,起身传唤宫人:\"传朕口谕——\"
——
翌日清晨,桑余是被锁链的\"咔嗒\"声惊醒的。
她看着被解开的镣铐,腕上露出连日来留下的深红的勒痕。
桑余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这是可以回到清梧院了吗?
\"桑婕妤,请随奴婢来。\"
来的是个脸生的嬷嬷,桑余没见过,不像是乾元殿伺候的。
她拢了拢单薄的衣衫,久违地感受到凉风拂过脚踝的触感。
今日,外面的太阳很温暖。
很久没见到这样一望无际的天空了。
桑余跟着宫女穿过长长的回廊,心跳不自觉地加快,只盼望能尽快回去,离开这乾元殿。
可,逐渐的,桑余察觉到了不对劲。
这不是回清梧院的路,要去的地方似乎比清梧院还要偏远。
直到她看见浣衣坊的匾额。
\"陛下口谕——\"
身后太监传来尖利的声音,刺破晨雾。
\"桑氏不知悔改,屡次以下犯上,心思深沉,着以婕妤之身罚至浣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