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瓣渗出细小血珠,每吐出一个字,喉间便泛起浓烈的铁锈味,像是把破碎的心肝都嚼碎了混着血咽下去。
之前的画面如烙铁般在他眼前反复灼烧——那个少年承蒙先祖的恩惠,一头扎进他怀中。
说。
“师父,带我回宗。”
他跌跌撞撞地穿行在嶙峋怪石间,碎石划破靴底扎进脚掌,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藤蔓如同恶鬼的触手缠住脚踝,猛地一拽,让他重重摔在布满碎骨的沙地上。
有尖锐的藤刺穿透掌心,指甲缝里渗出的血珠滴落在滚烫的沙砾上,转瞬便被蒸发成暗红的印记,可他浑然不觉疼痛。
胸腔里翻涌的恐惧如同沸腾的岩浆,灼烧着五脏六腑,连呼吸都带着滚烫的腥甜。
乱葬岗的热风卷着腐叶扑在脸上,迷了眼睛,他却只是胡乱抹一把,继续跌撞着往前冲。
每一次踉跄跌倒,他都像疯了般立刻爬起,衣袍下摆沾满腐叶与泥浆,发冠彻底歪斜滑落,长发凌乱地贴在汗湿的脸上。
荆棘划破手背,伤口渗出的血顺着手臂蜿蜒而下,在玄色衣袍上晕开一朵朵妖异的红梅。
洛愁鬓却始终死死攥着怀中的平安符,那是离父死前给他的,他的指节因用力过度而发白,仿佛那是他与人间最后的牵连,是支撑他在这片死亡之地继续前行的唯一信念。
远处传来阵阵乌鸦的嘶鸣,更添几分阴森,可他充耳不闻,只是朝着记忆中的方向狂奔,嘴里不断呢喃着那个名字,声音越来越嘶哑,越来越绝望。
当那片泛着青灰的瘴气终于在扭曲的热浪中若隐若现时,正午的烈日仿佛突然被注入了毒咒,刺目的光芒如同千万把烧红的钢针,直直扎进洛愁鬓布满血丝的双眼。
他踉跄着撞向一旁虬结的枯树,粗糙的树皮刮破掌心也浑然不觉,滚烫的汗珠顺着下颌线不断坠落,在地面蒸腾起细小的白雾。
剧烈的喘息让他肋骨生疼,胸腔像被塞进了团燃烧的棉絮,每一次呼吸都裹挟着腐肉与硫磺混杂的恶臭,呛得他喉咙发腥,几乎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
神识如汹涌的暗潮,裹挟着灼人的灵力自眉心迸发而出。腐臭的空气被这股力量搅得翻涌不休,浓稠的瘴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