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舀出热水,让李步蟾洗脸洗脚。
不知何时,屋外的雨也歇了,不时有风掠过竹林,带起一阵萧萧之声。
应该快要天晴了。
一声鸡鸣,叫起了羲和大神。
六龙奋力之下,太阳被它们从云床中拽起,挂在江边,霞光如锦,极为瑰丽。
李步蟾洗漱之后,左手抓起一个鱼篓,右手拾起一根钓竿,跟蒋桂枝招呼一声,踏着晨光出门。
他一路疾行,算是晨练。
行不多时,便到了资水。
早晨清静,没有帆影,也没船家的唉乃号子,资水就益发恣肆起来,不住地冲击礁石,雪白的浪头飞起,如同长空中扬开双翼的飞禽。
李步蟾扛着钓竿,背着鱼篓,并没有在沙湾处驻足,而是继续前行五百多步,找了一个滩头坐下。
这里是他的“打窝”之处。
做秘书的,必须十项全能,钓鱼是最基本的技能,不只是要自己能钓,还要让领导能钓。
李步蟾放下鱼篓和钓竿,开始张罗起来。
他的钓竿就是屋畔砍的一根细竹,用火燎了一下,顶端挂一段上了蜡的细绳线,线上绑一片雄鸡的翅羽,线头穿一根敲弯的钢针。
李步蟾捏着鱼钩,手指轻巧地挂上自制的鱼饵,走到水边,右手用力一抛,河面上荡开一圈涟漪,一片斑斓的羽毛静静地浮起。
“……阍以瓶水沃廷,邾子望见之,怒。阍曰:“夷射姑旋焉。”命执之……”
李步蟾端坐在一块大青石上,右手持竿,左手的书卷翻开,露出一片红色的枫叶书签。
他的眼睛似闭非闭,没看书卷,也没瞧着水面的浮漂,口里却在轻轻地背诵功课。
李步蟾现在攻读的是《左传》,到了“定公三年”。
两世为人最大的好处,就是他的记忆力惊人,不敢说是过目不忘,也能说得上是过目成诵。
也是,人的记忆力最好的时候,便是一尘不染的孩提时代,只是注意力不能集中,又不懂方法,没有逻辑,所以才不能很好地利用。
李步蟾前世便是c9学霸,几年下来,将家里的书背了九成,算得上是两脚书橱了。
定公三年,邾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