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到后衙的宅门处,往转桶中放入一块碎银,跟门外的皂隶吩咐一声,又回到院中,先到后厨取了一根白萝卜,取了一碗汁液之后,再出来替过蔡氏,自己为石安之揉头,陪他说话。
“这几日的利市如何,能糊口不?”
看石安之哼哼着,还关心自己的生计,李步蟾心中一暖,“必须糊口啊,不然还能“食有鱼”?
石安之扯着脸笑道,“食有鱼还不够,还要“出有车”才行!”
“哈哈,我现在“居有家”,就不用弹剑邀宠了!”李步蟾笑着笑着,又皱着眉头,“这代写文书,说起来还是有些别扭。”
跟李步蟾聊着天,开着孟尝君的玩笑,石安之似乎没那么头痛了,“哦,说来听听!”
“这几日动笔,按照东家所言,抬头就是称呼“先生”,原本这“先生”,只有师可称,父兄可称,长者可称,对吧?
可如今,同辈可称,后进可称,医卜可称,商贾可称,甚至舆台皂隶均可称先生!”
李步蟾轻轻揉着石安之的太阳穴,很是为难,“这可如何是好,以后小子再不敢称先生为先生了!”
“噗哧!”
听李步蟾说得诙谐,蔡氏不由得一乐,石安之也是呵呵笑道,“大丈夫岂可因噎废食,如今胥吏也称“相公”,难道你就不考秀才了?椎油作面的佣夫也称“博士”,剃工也称“待诏”,难道你就不入翰林了?”
此时的大明,追求雅古,已然虚伪成风,甚至背义而称,令人发噱,两人虽是笑谑之言,却带着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