迭逢大变,这个十六七岁的阳光少年,也多了些沧桑。
说起这个,李步蟾倒是来了一些兴趣,“咱这地方的黑茶,还不是官茶吧?”
“不是,但咱这黑茶淳厚,味如大将,刮油解腻,最为四夷所喜,边销远比官茶还要走俏得多,如此看来,黑茶成为官茶之日,亦不久也!”
说起这个潘彦头头是道,说话间,前头就是崇文坊,他突然记起来,“瞧哥哥这猪脑子,贤弟搬来本坊,叨扰了你一顿,哥哥我却无有半分心意,实在是失礼了。”
不待李步蟾拒绝,他拍拍抱着的这根百两茶,“今日正好从高马二溪何世叔家里带来了这根茶,就送给贤弟尝个鲜,要是吃着还行,你以后的茶叶就包给哥哥我了!”
看着他一脸“不要就是不给面子”的神情,李步蟾也不矫情,拱手谢道,“潘兄盛情,那小弟就愧领了!”
“哈哈!”见李步蟾爽快,潘彦更加高兴,“咱这茶走的是武昌府鹦鹉洲,过两年贤弟赴行省乡试,路上也由哥哥我包了!”
好嘛,李步蟾哈哈一乐。
少年心事追风拿云,自己秀才都还没考,文庙都没进过,他就安排到了武昌府了。
说话间,到了家门口,潘彦进到院里,撂下茶柱子,就转身离开,连水都不曾喝上一口。
瞧着他风风火火的背影,李步蟾忽然有些同病相怜,说起来潘彦还不如自己,自己还有蒋桂枝相伴,他却是只有形影相吊。
出了会儿神,李步蟾掩门而去。
蒋桂枝此刻在张成家,他要去张家报信,顺便将蒋桂枝接回来。
张家只有几步,院门没关,李步蟾信步就走了进去,刚进门就听到“咴儿咴儿”的嘶鸣声。
张成对青钱骢是疼爱得紧了,居然愣是在西侧的空地上,见缝插针地盖了一间马厩,青钱的脑袋从马厩里伸出来,冲着李步蟾亲热地叫唤。
青钱的眸子还是如婴儿一般澄澈,但鬃毛却没有以前齐整顺滑了,看来张成夫妇这两日是愁云压顶,连最爱的马儿都顾不上了。
李步蟾伸手撸了一下青钱的脖子,安慰道,“别急,外头下雨,等雨停了就能出去遛弯了!”
青钱似乎听懂了,兴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