梆子声敲过五更,天就白了。地牢的星能灯灭了三盏,剩一盏在墙根晃,照见周正豪焦黑的壳,像块烧透的炭。陈素兰的手还攥着陈峰的衣角,指节发白,像要把一辈子的疼都攥进他骨头里。
苏清雪的剑挑开最后半段锁链,锁魂星能的黑气散了,陈素兰腕上的青肿慢慢褪成淡紫。她闭着眼,睫毛抖得像被雨打湿的蝶,陈峰知道,她是疼得狠了,不敢睁眼。
李守真的斗笠搁在墙角,边沿沾着星陨滩的土。陈峰摸了摸斗笠绳,绳结还是他前日帮系的——那老头总说自己老眼昏花,系不紧。
日头爬上青河市楼的时候,陈峰把星陨锅背在背上。锅沿还沾着昨夜的牛杂汤,凉了,结成层薄油,像块凝固的星图。苏清雪的寒星剑挂在他腰间,剑鞘蹭着锅身,叮铃铃响。
\"要去星门遗址?\"苏清雪跟上来,月白武服沾了地牢的灰,\"李伯说过,天权窍得在共鸣台开。\"
陈峰没应,只把母亲往苏清雪怀里塞了塞。陈素兰的头歪在苏清雪肩上,嘴里还呢喃着\"汤熬好了\",气若游丝。
界域星门遗址在城北三十里,山坳里盘着片黑岩,岩上刻满星图,大的小的,新的旧的,叠在一起,像堆了几万年的星屑。陈峰上次来这儿,李守真还撑着铁剑站在祭坛边,说\"星卫的魂在你这儿\"。现在祭坛中央只剩个大坑,坑里的星能流倒悬着,像条银河落反了,银亮的星子直往天上窜。
他脱了外衣,露出后背的七星星纹——昨夜苏清雪说,那是星宫雏形的影子,像北斗七星落进肉里。他盘坐在祭坛坑边,星陨锅搁在脚边,锅身贴着岩面,滋滋地吸着星能。苏清雪蹲在他对面,寒星剑横在膝头,剑刃映着他的脸,白得像张纸。
\"先理气海。\"苏清雪说,声音轻得像怕碰碎星子,\"星宫雏形还弱,别硬冲。\"
陈峰闭着眼,先理了理气海。星宫雏形还在丹田晃,像七盏小灯,天枢、天璇、天玑、天权……天权那盏最暗,灯丝细得像要断。李守真说过,文曲宫的天权窍最娇贵,得顺着星图走,错半分就炸。陈峰咬着牙,引着星能往天权窍钻。
起初还顺,星能像条温驯的蛇,沿着经脉爬。可刚触到天权窍的门,丹田突然炸了声。陈峰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