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还未大亮,孔军便强撑开那酸涩沉重、仿若被胶水黏住的眼皮,顶着两个堪比熊猫的黑眼圈,一骨碌从桥洞的干草堆上爬起身来。他那凌乱的头发好似枯草,随意地散落在脑袋四周,身上破旧的衣衫还散发着昨夜坟地的寒湿之气,整个人狼狈不堪,却眼神坚定,仿若即将踏上一场决定生死的征途。
孔军心里清楚,想要改变当下这落魄潦倒的境遇,全指望那本从坟地得来的神秘《乾坤钓法》了,当下重中之重,便是凑齐那一百个鱼头。虽说困难重重,可他骨子里那股不服输的劲儿上来了,咬咬牙,顾不上洗漱,抄起那根破旧鱼竿,脚步匆匆迈向河边,一路上暗自给自己打气:“我孔军虽说如今落难,可绝不能被这点困难吓倒,定要试试这法子管不管用。”
来到河边,孔军仿若一尊凝固的雕像,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水面,只要鱼竿稍有动静,便迅速收竿。那专注的模样,好似世间万物皆与他有关,唯有这鱼竿和水下的鱼儿才是他的全部。
起初,鱼儿像是知晓他的急切,迟迟不上钩,孔军心里愈发焦急,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滴入河中,泛起微小的涟漪。河边的秋风透着丝丝寒意,如冰刀般割在他脸上,可他浑然不觉,只是紧盯着鱼竿。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的手臂因长时间举着鱼竿而酸痛不已,仿若灌了铅般沉重,可他不敢有丝毫放松。好不容易等到一条小鱼咬钩,收竿时却发现鱼太小,鱼头根本派不上用场,孔军无奈地轻叹一声,将鱼放回水中,继续等待。
不知过了多久,总算钓上一条稍大些的鱼,孔军兴奋得眼睛一亮,赶忙收竿。可就在他伸手去抓鱼的时候,那鱼奋力挣扎,鱼尾狠狠甩在他的脸上,打得他脸颊生疼,险些让鱼逃脱。孔军却顾不上这些,紧紧抓住鱼,口中念叨:“可算有个能用的鱼头了。”
然而,河边钓鱼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为了不让旁人察觉自己的异样,孔军不得不时常变换位置。每次换地,他都要小心翼翼地收拾好渔具和已有的鱼头,生怕弄洒或者被人发现。有一回,他刚站起身,准备转移,却因长时间蹲着,双腿麻得厉害,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手中的鱼头差点滚落,惊出他一身冷汗。
河边蚊虫肆虐,嗡嗡地围着他叮咬,孔军的脸上、脖子上、手上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