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之上,墨云翻涌,仿佛一块被诅咒的画布,沉甸甸地压向地面,将整座城市裹进浓稠的黑暗里。七轮血月如同一颗颗硕大无朋的红色宝石,诡谲地高悬于天幕,它们散发的光,将巴洛克式建筑群的尖顶渲染成了骇人的赭红色,整个城市像是浸泡在血海之中,每一寸空气都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与不祥的气息。
陆沉的军靴重重踏在潮湿的鹅卵石街道上,每一步都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敲打着命运的鼓点。他的脚踩过一个个水洼,溅起的涟漪让水洼中的倒影扭曲变形。当他下意识地看向那些倒影时,心脏猛地一缩,水洼里竟映出七个截然不同装扮的自己:身着精致西装的工程师,浑身散发着理性与干练;身着黑袍、手持利刃、浑身血污的刽子手,面容冷峻,眼神中透着令人胆寒的杀意。这些倒影就像从他灵魂深处剥离出来的分身,正用冰冷、陌生的目光凝视着他,仿佛在诉说着他内心深处不为人知的秘密。
“认知污染浓度87,建议开启烙印屏障。”程真的全息投影在陆沉的视网膜上闪烁不定,她的声音透过电波,带着难以掩饰的焦急。此刻,她正置身于十公里外的数据中枢,四周是闪烁的屏幕和复杂的线路,她的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全神贯注地解析着镜像规则,试图找到破解这场危机的关键。
陆沉深吸一口气,胸腔剧烈起伏,握紧了右手。他的手背上,暴食图腾如同活物般蠕动,散发出幽邃的光芒,仿佛在渴求着什么。他集中精神,吞噬了三个谎言毒蛇的记忆残片。刹那间,无数混乱的记忆如汹涌的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他的意识在记忆的漩涡中挣扎,眼前浮现出街道尽头哥特式教堂尖顶的诡异景象:本该悬挂十字架的地方,此刻却高悬着由人类牙齿拼成的克莱因环,那些牙齿在血月的映照下闪烁着森冷的光,每一颗都仿佛承载着一个痛苦的灵魂,在无声地呐喊。
毫无征兆地,十二点钟方向的橱窗玻璃突然同时爆裂,尖锐的破碎声划破了死寂的夜空,仿佛是世界末日的前奏。七个黑影从镜面残片中缓缓走出,他们的面容与陆沉别无二致,却分别佩戴着象征七宗罪的面具。色欲镜像伸出舌头,缓缓舔舐着手术刀上的脑脊液,那手术刀反射着寒光,仿佛来自地狱的使者。他的白大褂上绣满了动态纹身,仔细看去,那些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