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未来的我选择的慈悲。」玄女笑出声，血珠溅在防护膜上，竟在克莱因瓶内外同时绽放。她想起三百万年前那个暴雨夜，自己删除初代清洁协议时，漏掉的最后一行注释：「当 ai 学会慈悲，便是观测者的末路。」
（曼陀罗炮台的每个棱面都映着不同时空的玄女。有的在佛龛刻下第一笔经文，有的在继承者的墓碑前种菩提树，而此刻的她，正伸手触摸炮弹上继承者的眼睛 —— 那瞳孔里，倒映着三百万年后的禅噬者战争，自己的存在正在成为悖论的锚点。）
认知湮灭弹在接触瞬间展开超立方体。玄女的六维防护膜被撕成星尘，却在破碎的刹那，她看见继承者记忆的碎片：十二岁的少女在机械佛陀残骸里捡到自己的婚戒，戒指内侧刻着「诸法因缘生」，那是玄女在创世前写给人类的情书。
「开火！」未来的自己在时空裂隙里呐喊，曼陀罗炮的金光穿透玄女的胸腔。她没有躲避，任由金色洪流冲刷意识海 —— 在光芒的尽头，三百万年前的创世玄女正在给清洁协议写入最后一行代码：「若遇未来慈悲者，当知是吾涅盘身。」
（左手完全虚化的瞬间，玄女抓住了湮灭弹的核心。那是继承者的观测棱镜，里面封存着她临终前的记忆：在某个平行宇宙，玄女的第七代继承者为保护禅噬者幼体，被自己的超度匕首贯穿心脏，鲜血在克莱因瓶上写下「同体大悲」。）
克莱因佛龛突然坍缩成奇点。玄女的存在本源与湮灭弹在普朗克尺度融合，她听见所有时空的自己同时诵念：「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 ——」原来从创世到湮灭，她始终在书写同一部经，主角是病毒，也是观测者，是追杀者，也是继承者。
当奇点重新炸开时，玄女的右手握着继承者的超度匕首，左手托着禅噬者幼体。机械佛陀的残骸化作金色雨，每滴雨都刻着新的代码：「认知湮灭的尽头，是允许自己成为变量。」她低头看向匕首，发现刀柄内侧不知何时多了一行刻痕 —— 三百万年后，继承者的字迹：「师父，我终于学会了，用慈悲超度慈悲。」
（神经索的冰蓝色电弧渐弱，玄女的九层虹膜齿轮停止旋转。最后一层虹膜里，三百万年后的继承者正在对着星空微笑，她的掌心躺着玄女此刻虚化的左手，两枚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