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开的桃树下,是一片青青草坪,那儿铺了一张席子,穿着素色裙衫的妇人脱了鞋舒腿而坐,手里拿着一本书,席上摆着一壶酒,几样瓜果糕饼,很有几分恣意。
禾衣即便是低垂着,可余光还是能见到前面场景,她又是一怔,可很快又镇定下来,脸上没有露出多余的神色。
她忍不住想,上京的女郎果真恣意风流,她从没想过侯夫人是这般的。
“娘,您又在饮酒了。”赵霁云却像是习惯了一般,声音含着笑意道。
侯夫人抬起头来,露出一张令禾衣见了屏住呼吸的脸,她不知该如何形容,只觉得仙姿佚貌,不似凡尘之人,清雅到极致便生艳的脸,赵霁云与她像了六分。
若是不知她生了赵霁云,只看样貌,瞧着不过是二十七八的模样。
侯夫人见了来人,清冷的脸上依旧是淡淡的神色,“今日天好,小酌一杯。”说罢,她也不再看他,而是将目光放到后面的禾衣身上。
禾衣意识到她在瞧自己,心中那种窘迫与羞耻再次生出,只面上不显,沉静大方地行了礼。
却说赵霁云当日一路快马回了上京,第一件事就是来了枕流居见了侯夫人。
那时侯夫人正在书房作画,见他风尘仆仆胡子拉碴,倒也没有太大神情变化,只放下了笔,与他将如今京中局势告知,杜贵妃一系即是四皇子一系,贵妃之父乃中书令,如今凭着中书令的势力四皇子已是几位皇子中本就是最占优势的,叫他乖乖顺从婚事,莫要闹出多余事宜来。
侯夫人是不太清楚赵霁云在徐州城的事的,他向来知道自己儿子有分寸,对女郎也无甚兴趣,从未担心过他在此事上会有何荒唐。
所以当赵霁云听完侯夫人对局势的分析,告诉她他在徐州城看中了一个女郎时,她怔住了,皱紧了眉,低声细问是怎么一回事。
赵霁云自小亲近侯夫人,犹豫过后,眼睫微闪,便坦然将自己如何巧取豪夺禾衣,如何迫使她夫妻和离,又如何胁迫她答应交易留在他身边一一告知,自然隐去了一些细节。
侯夫人听罢,胸口起伏剧烈,给了赵霁云一巴掌。
“赵元钧,我让你自小读书你就读成这样了吗?你还有廉耻吗?我不许你习武你非要习,我不许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