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分析如同一盆冷水,浇熄了帐内最后一丝侥幸。粘罕的疯狂和决心,透过这寥寥几句分析,已然清晰可见。
李进的脸色更加凝重:“若真是粘罕主力,其兵力至少在五万以上,甚至可能倾巢而出!我军行营内外,总兵力不足万人……官家,敌我悬殊!末将恳请官家,暂移驾怀州城内,依托城池坚守!末将愿率扈驾禁军在外结阵,以为屏障!”
王权也急忙道:“李都虞候所言极是!陛下万金之躯,不容有失!城池虽旧,但巷战周旋,总能多拖延些时日!等待韩、种、折三位将军回援!”
帐内气氛再次压抑下来。
赵桓看着地图,沉默片刻,忽然开口问道:“杨沂中何在?”
踏白军指挥使杨沂中闻声出列,抱拳道:“末将杨沂中在!”
“杨卿,”赵桓看向他,“你久在北地,熟悉金贼习性,又负责我军斥候踏白之事。依你之见,粘罕若亲率主力南下,其最可能的行军路线是哪几条?其前锋,最快何时能抵达我营寨左近?”
杨沂中上前一步,目光迅速扫过地图,沉吟片刻,指着地图上太行山南麓几条蜿蜒的线路道:“回禀官家。从霍邑方向南下,欲袭怀州,粘罕为求隐蔽和速度,必不会走平坦大道。最可能的路径有三:一是沿沁水河谷南下,此路相对便捷,但易被我军沿河哨探发现;二是翻越王屋山东麓山区故道,此路隐蔽,但崎岖难行,大军行进缓慢;三是……也是末将认为可能性最大的,是介于两者之间,利用山间谷地与河谷交错穿行,忽东忽西,避开我军主要侦察方向,最终从我营寨西北方向,如尖刀般直插!”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凝重:“太行山南麓地形复杂,陉道狭窄难行,加之我军斥候与地方义军必然沿途袭扰。粘罕即便不惜马力、强行军,恐怕也难尽全功。末将斗胆估计,其前锋最精锐的铁骑,最快……恐怕也需三日之后,方能抵达我营寨外围三十里区域。若途中遭遇有效阻碍,甚至可能需要四到五日。”
“三日之后?! 那也……那也太快了!”李进失声惊呼,虽然时间推后,但对防御方来说依然非常紧迫。
岳飞的眉头也紧紧锁起。
赵桓却显得异常平静,只是点了点头:“三十里……快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