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目赤红,额头青筋暴起,死死盯着帐下几个瑟瑟发抖、浑身浴血的溃兵。
“都元帅…都元帅他…在剥皮峡中了宋蛮子的埋伏…数千铁骑…几乎…几乎全没了!”一名溃兵头领带着哭腔,声音颤抖,“小的们拼死才逃出来,都元帅他…他被亲卫护着往北逃了,身受重伤,生死不知啊!”
全军覆没!主帅生死未卜!
这个消息像是一柄无形的巨锤,将帐内所有金军将领的最后一丝侥幸彻底砸碎!
“完了…这下全完了……”一名女真万户瘫坐在地,面如死灰,“主帅没了,南面宋军三路大军顷刻便至,我们…我们逃不掉了!”
“将军!下令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另一名粘罕的心腹将领也顾不上尊卑,扯着蒲察石家奴的衣袖,急切地哀求,“趁着宋军还没合围,我们赶紧向北撤!留得性命在,总还有机会!”
帐外,混乱早已如野火般蔓延。得知主帅兵败的消息,绝望和恐惧攫住了每一个士兵的心。抢掠、哗变、自相残杀……昔日不可一世的金军大营,此刻已然沦为人间地狱,火光映照着一张张扭曲而疯狂的脸。
蒲察石家奴看着帐外的炼狱景象,听着耳边将领们惊惶的催促,最后的一丝犹豫也被恐惧吞噬。他猛地拔出腰间的弯刀,指向北方,声音嘶哑变形:
“传…传令!所有还能动的女真勇士!随我…向北突围!其余人…自求多福!挡路者——杀无赦!!”
沁水以北,山间古道。
铁蹄奔流,烟尘弥漫!
韩世忠伏在马背上,任凭冰冷的风刃刮过脸颊,双眼死死盯着前方蜿蜒的山路。连续一天一夜的急行军,早已榨干了人马的最后一丝力气,坐下的战马喘息如牛,几乎要跪倒在地,但他心中的火焰却越烧越旺!
太原!太原就在前面!
“报——!”斥候从前方飞驰而来,声音带着狂喜,“将军!前方十里,发现大量金贼溃兵向北逃窜!丢弃的甲仗、辎重遍地都是!太原城头…太原城头好像还在!”
“哈哈哈!好!”韩世忠爆喝一声,抽出腰间佩刀,向前猛地一指,“弟兄们!建功立业就在今日!随我——杀!!”
五千铁骑残部,如同被注入了新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