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触动无数人的利益。地方豪绅官吏,若见事不可为,定会设法通过朝中奥援,或明或暗,加以阻挠。或以‘扰民’为名,或以‘酷吏’为罪,弹劾奏章,雪片般飞来,届时,齐转运纵有三头六臂,怕也难免分身乏术,甚至……功败垂成。”
李纲闻言,心中暗自点头。费鼎宋此言,确实点到了要害。江南之事,最怕的便是内外的勾结与掣肘。
“依费卿之见,当如何?”赵桓的声音带着一丝探究。
“臣请陛下,”费鼎宋再次躬身,声音铿锵有力,“于都察院特设‘江南财赋纠察御史’一职,或由数名资历深厚、刚正不阿之御史兼任!”
“此职,不直接干预齐转运在江南整顿财赋,亦不受理江南地方对齐转运的寻常申诉。”
“其唯一职责,便是——凡有京中官员,或地方大员,敢于无端攻讦齐转运,或暗中通传消息,意图包庇江南贪墨之徒,阻挠国家财赋大计者,一经查实,无论其官居何位,有何背景,此纠察御史,皆可持陛下密旨,立案彻查,证据确凿者,即刻弹劾,从重惩处,绝不姑息!”
“此其一!”费鼎宋略微停顿,加重了语气。
殿内已是一片死寂。
若说齐安的三策是针对江南的利刃,那费鼎宋此策,便是悬在京城某些官员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这是要……连根拔起啊!
李纲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他看向费鼎宋的眼神,充满了复杂。此人……当真是胆大包天,却又思虑周全!
“其二,”费鼎宋的声音再次响起,“臣请陛下,下明旨于江南诸路。凡齐转运所推行之财赋新政,若有地方官吏士绅,胆敢公然抗拒,或聚众滋事,煽动民变者,除齐转运可依‘便宜行事’之权当场处置外,其罪当以‘通敌叛国’论处!其家产尽数抄没,充实军资,其族人……三代之内,不得入仕!”
“嘶——”殿内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通敌叛国!这顶帽子扣下来,谁还敢轻举妄动?!
“唯有如此,”费鼎宋的声音掷地有声,“内清阻挠之源,外绝抗拒之念,双管齐下,方能使齐转运在江南放手施为,不至束手束脚,从而确保陛下之大计,在一个月内,初见成效!”